墨逸定定望着他,语气隐有些颤抖:“她还有可能回來?”
“若不试试怎知不行?墨逸,你连求死的心都有了,这些还悟不透吗?”
墨逸抿了唇,良久,挽袖站起來,道:“弟子明白...”
长生大帝颔首:“命里有些定数实难改变,我能帮你的不多,以后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墨逸垂下头,聆听的态度,只是微微望向手中的石头,眼底一片寂寥。
长生大帝一甩浮尘,转过身,声音沉如梵音。
“留在这里,便什么也不会开始和结束。且回你自己的府中去吧!这件事,我还需去天帝处走一趟。”
墨逸怔了怔,可如今也只说得出‘多谢’这样两个字。
司命星君松了口气,几人静静站着,目送着长生大帝离开。
此时,传音的仙鹤早已将上神莅临的消息传到大殿之上。
天帝及一干殿上仙将速到殿前迎接。
只是,长生大帝却并沒有想要到殿中一坐的打算。
他立在微高的云头之上,看似沉默不语,实际上却已将想说之话传音给了云下方的天帝一人听得。
其实,不过两句话而已。
“你们这些后辈的事情我本不愿去管。只是你可想过,这天界规矩虽是你定的,可人情之故你是否偏袒了?究竟该如何为之,你自己思量吧!”
然后,长生大帝转身便走,一秒便不见了身影,空留一道绚丽的霞光。
其他殿上仙将自是不知长生大帝与天帝的这一番对话,只是愕然,不明这到底是哪一出。
天帝沉默了良久,明白这显然是在为墨逸开脱。只是长生大帝仅以传音暗喻,为自己留足了情面,不禁也是一阵感激。
走到现在,再回去看那些以往,顿觉自己已不知在何时失了初心。
帝王之理,本不可让人人信服,他无非是被‘欲’迷了眼,受了歪曲的指引。
想明白这些,心里反而有些轻松,世人皆做不到的事,自己又何必执着呢?
他的唇角弯了弯,像听明白了佛道的讲学,极轻松的往殿中走。
至此,撷光星君一事不再过问,监视之类也一并全撤除了。
西王母自是不甘心,但几次想要得见天帝,却也被拒之门外。
她明白这乃是客气的‘闭门之礼’,遂也只得知难而退,回了自己的玉山。
近几日,天般府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而第一个來拜访的客人,却是绯烟。
绯烟将一个锦盒放到案上。
“你要的能隐藏仙泽的药我已经炼好了。”
望了眼神色阴郁的墨逸,他旋即又微叹:“我知道,还是晚了...”
话落,他复又拿起锦盒,想要离开。
墨逸却突然一把拉住他:“既是费心做了,便留在这里吧!”
绯烟颔首,并择了凳子坐下來。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墨逸如自语般的说:“连长生大帝都沒有办法,这三界六道我又该去寻谁的帮助?”
“或许,家师能帮上你。”绯烟试探着说。
“太上老君?”墨逸倒是忘记了这个人。
“若是药理,这九重天阙倒是无人能及得上他。”绯烟肯定的说。
“也沒有旁的办法,姑且试一试吧!”
于是,墨逸同绯烟去了趟兜率宫。
太上老君拿过金刚石,仔细查看了许久,眼里的神情由疑惑转为讶异。
“这石中却是遗留了一魂,只是...”
“只是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只是连那一魂也是残缺的。”太上老君摸了摸长胡须,皱着眉头道。
他见墨逸不懂,于是接着道:“也就是说,她在生前便是残魂,如今是学生价双。”
残魂...
墨逸身子一抖。那些她曾说过的话语在脑中环绕。
“我不奢望永久的相守,我只希望我在的时候,能一直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墨逸,我也有残魂之症...”
“我沒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我是妖,所以被骗也是活该,即使心痛也沒有关系吗?”
“我累了,这样的爱再也不想要...”
原來,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原來,她曾经放弃一切,只是想要求一点单纯的相处...
可是...可是,到底错在哪里...?
“仙绫...只要有仙绫便可以!!!”墨逸隐约记得,清娥尚沒有使用仙绫。
想到这里,墨逸不等太上老君再往下说下去,立刻朝着清娥的宫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