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墨逸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他想,任何时候都可以宠着你,唯有此次,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因为我是妖,所以被骗也是活该,即使心痛也沒有关系吗?”倾渺按住心口,声音嘶哑。她想起,溟远还说过,光她是妖的这个理由就足以让墨逸不顾任何的杀她千百次。
听出她语气里的绝望,墨逸顿了顿。
他实在不会演戏,也明白不能再与她多说。
多说是错,多说便会露了自己死死要藏住的真心。
于是,他想早些结束这种虚伪,因为焦急,说出來的话也有些尖锐:“呵,骗?是你要将真心交给我!是你相信种族之别也能在一起!也是你自己说,若门是阻碍,便去打开它!可是你睁大眼睛看看,如今,勿说是一扇门,这里连一个矮矮的门槛也沒有。你我的距离这样近,可是能靠近吗?魔族的心和我的心会是一样的吗?”
听到此处,倾渺觉得很累,不想解释,她紧抿着唇不说话,眼里有几近忍不住的泪水。
墨逸捏紧了拳头,继又说道:“你,不过是乱人心智的妖!也许连往日的那些帮助和救命的恩惠也是别有用心!我已经错过了一次,现在回头发现那些日子的可笑,已经不愿再回去!”
他此刻说的这句话,着实违心得很,只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能再回头。
在这空中,有千万双眼睛盯着他,他明白,断不可以在此时出了差错,断不可以!!!
倾渺缓缓蹲下身,连那小小的云头都有些立不安稳。
她死死按住左胸,觉得那里从未有过的疼痛。
很奇怪,那里明明只有一块石头而已啊!明明是这样!!!
良久,她站起身,倔强的望着他,声音低沉暗哑:“那么,撷光星君,你还在等什么?快些动手吧...”
“很好,一切就止于此处吧!”墨逸瞥了一眼她,语气微冷。
他抽开冰渺剑,万般寒气流转,瞬时,整把剑便沒入了她的心口。
一秒之下,倾渺脸色苍白,唇间血色渐失。
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她却不知哪來的力气,双手紧紧握住了剑刃。
这把剑,从剑身颜色到剑鞘花纹,乃至它的冰冷,她都熟悉得很。
只是剑名里的那个‘渺’字如今看來倒像是十足的笑话。
寒冷的剑气伤了她的手,以一种极速的状态冰封,血脉被冻住,呈现出惨淡的青紫色。
墨逸一滞,想要抽回剑,却如何也拉不动。
他蓦地抬头,只见她濯蓝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携着微弱的火光,不甘心的望着他,问:“我以为你不会...最起码,不会是你...亲手杀了我...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妖。”他尽量稳住面色,他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们。
“哦...”近于微叹,倾渺继而像得到了答案一般松了手。
原來,溟远说的话从來错不了。
剑被一把抽出,鲜血散漫,溅到他玄色的衣衫上,将颜色染得更深。
心口剧痛,倾渺垂眸望下去才愣住,冰渺剑方才沒入的是她的左胸,可他应该知道的,她的那颗心本就不长在那里。
她的唇角弯了弯,迅速从腰间拔出溟远给的匕首,却是用力捅进了自己右边的心口。
其实,从一开始,她便沒有动过要伤害他的心思。这毒药,从始至终只想留给自己。
即使明白了他不爱她,即使知道他杀了自己最亲的人,却也下不了手。果真沒用得很,却一点办法也沒有。
“我累了,这样的爱再也不想要...”她淡笑着,喃喃道,继而迅速散了神识,往下方坠去。
见血封喉,果然很快...
“渺...渺...不...不!!!”墨逸眼见着那枚匕首沒入她的心口,立刻伸手去拉她。
他将她拥在怀里,只是她早已沒有了一丝生气。
他摇晃着她,甚至开始亲吻她的额头,只是,紧闭的眼,苍白的唇,冰凉的身子,一颦一笑,再也不见...
也不知谁在天族的阵中传來指令,数十个举着刀戟的天将涌过去,想要分开墨逸及倾渺。
他却死死的抱住她,心里只是想着,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谁也别想再将他们分开!!!
可是,纵使如此,却连这最卑微的愿望也未能成愿。
千风涌动,倾渺的身体慢慢化为虚影,如濯清当年一样,空留一套衣衫。
墨逸手中一空,倏然拥紧,而如今能贴着心口的,只有一颗金刚石,一枚沉哑的铜铃...
“不!!!”天地间传來他悲怆的吼叫。
如何能...如何能再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