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盖了土,事儿才算完成。楚娇娘不等下山就去找了魏轩,见着他身旁围了不少人,同是抬棺的那些,步子一停,也就没往跟前靠拢了。
只见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调侃了几句,说是李老头见着来了新人,有意给了下马威;有人说了同样的经历,还说抬一次被压一次,唯独这次没有;有人让他放宽心,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日子照样过。
魏轩听着这些调侃,也顺着自我揶揄和他们嬉笑侃谈,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回头见楚娇娘在边上等着他,于是打发了身边的人,去了她面前,上手便拢了拢她的肩。
“我没事儿,别担心。”
这话说在楚娇娘的心坎上。
他是心大的,但也得看什么事儿,这种帮忙的,从不觉得有什么。楚娇娘见他无事,心底跟着平定了些,也没往坏处去想,纯想着,说不定这一压,把以往的霉运全给压走了。
点了个头,“没事儿就好,咱们下去吧,回去好好洗洗。”
“嗯。”
下山后,去李家吃了丧饭才回家,楚娇娘替他烧了好大一锅水,泡上陈艾,让他去了尘,去了晦气。
魏老头这边一听说他被压棺的事儿,一连给他说了好多禁忌,没叫人好一阵紧张。
魏轩觉着好笑,瞧着一个二个的担心得不得了,被什么缠上似的,“行了,我没事儿。这没甚大不了的。抬棺的有哪几个是没被压过的,无非是力气没使匀罢了。”
“话是这样说,总归注意一些是好。”
“行了行了,我注意。”
见父子二人一来一回好不和睦,刘氏在一边冷斜了眼,心里一面不屑他们,一面却恶巴巴的骂着吴氏。这真是儿子不在家,若在家的话,保不齐会找人去把她家给狠狠闹一顿才好,有她这般办事的?单叫魏轩,却不叫这个家的人,她想咒谁呢!
正如此想着,江峰还真回来了。
外头下了毛毛雨,回来的人颇有些狼狈,衣衫不整,一脸慌张憔悴,两眼均无神。活像在外头风餐露宿,几宿几宿的没合眼一样。
屋里除魏轩以外,全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江玉听见哥哥回来了,出来一瞧,活像见了鬼。
“哥,你这是咋了?撞鬼了,还是被鬼撞了!”
江峰什么话也没说,盯着桌上的水壶,过去抱起来猛灌了几口下去,才缓了神,“没事儿,我见着天黑了,想快点回家,所以跑了一路,喘死我了。”
刘氏看着瘦了一圈的人,甚是心疼,“那你再喝点水,顺顺气,别总是火急火燎的。”
江峰应着,接连灌了好几大口。
江玉听说是赶在天黑前回来,故意嗤声道:“我看你这是被野狗子给追了吧!你什么时候不是越晚回来越好啊!”
就她还把话说准了。
江峰不在的这些日子,实则是去了邻县的赌马场泡了好一些时日。起先一连赢了好几场,赚了不少,便拿着钱在外头或是请一些狐朋狗友逛花街,再或是去馆子听评书,端的一个风流公子的架子。且说刘氏这两崽子还真是一般德行,尽干的是一些装相的事儿。
钱花完了,想着若回家怕是没好交代,又想回来撑面子,便又去赌马场一连赌了好几日。
可这次没运气,连连压错宝,把手里还剩的一点钱输得精光,找朋友借了些,接连还是输,最后输的连衣服都不剩,还是偷得人家的裹了身。
逃回来时,又被追债的人赶了一路。不过他还算清楚,不能把追债的人往家的方向领,便在山里躲两日,只见追他的人没追上来,这才趁黑跑了回来。
江峰横了一眼江玉,叫她乱说什么!
“行了行了,你哥这般急着赶回来,怕也是累岔气了,赶紧梳洗梳洗歇息去,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刘氏打住了话,吩咐江玉给她哥弄了洗漱水,一屋子人各回房歇了去。
魏轩眉下凝着的神情在江峰回来后,一直没好,楚娇娘帮他宽衣时,见状,便问了话:“你怎么了?”
魏轩道了心里所想,怕是江峰在外头出了事,所以才慌着回来的。
楚娇娘明白,先前听他提过小叔子的德行,他这会儿是在担心家里被小叔子连累。可自己眼下是帮不上忙的,只能宽慰道:“魏郎放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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