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归来,魏轩心情颇见轻松,亦是踏春之节,两人便闲逛了漫山遍野绚烂嫣花,又折了柳条,一人编了花环各自带在对方的头上。
楚娇娘嫣然喜笑,乐得不甚自在,突道:“魏郎,你也教我读诗可好?”
魏轩见她烂漫,惯宠之意溢于眼中,也有些不言而喻的笑容,怕是先前听过江玉背诗罢。
“好啊,你想读什么诗?”
“都行,只要魏郎教的。”
楚娇娘确如他之所猜,受了小姑姐的影响。但也纯因这方好景,有诗才够助兴。
“好,那你听好。”
楚娇娘点头。
魏轩摇摇首,道:“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说至一半,魏轩突然搂上她腰枝,捏了她下巴,才又念道:“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楚娇娘忽闪忽闪眨了眼睛:“什么意思?”
“娘子,装傻就不可爱了。”
楚娇娘呵呵笑得没心没肺。
两人踏青半日,在晌午之时回了家,途至家门口,只听远处有人嚎啕大哭,原是以清明时节扫墓祭祖,引得悲痛哀嚎,细听之后,却是李家吴氏的声音。
魏老头望了溪沟对面半晌,一脸散不开的沉重。
“爹,您这是怎么了?”楚娇娘上去问了话。
老头子一口气叹下,杵着拐杖往屋里走去,“李老头今早去完坟头回来,人就没了,唉!世事无常啊!”
楚娇娘怔着没出声,他家老幺夭折还不足一月,这就又去了一人?起先瞧着那家子多和谐好的一家,这就萧落了,当真世事无常。
刘氏一哼:“李老头可是见得到的,病了那么久,现在才走,也算是老天见着可怜,多留了他一些时日,没什么好叹的,走了才是解脱呢!”
刘氏的话有道理,可出来的语调让人觉得过于轻佻,不好苟同。
这边正要说着,江玉不知从哪里跳跑而来,手里耍着柳枝编的花环在魏轩面前晃了晃,“轩哥哥,你看我编得花环好看吗?”说着,带在头上,转了好大一个圈。
刘氏看着,脸黑了。
楚娇娘轻咳一声,低头看了自己手上拿回来的花环,亦猜到什么:这小姑姐准是跟在他们屁股后头瞧了好一会呢。
魏轩不失兄长的礼貌,温温一笑,“好看。把这三个摆在一起,更好看。”
说着,拿过楚娇娘手里的花环,连同自己手里的,全给了江玉。
江玉假意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一脸欣荣,像个得了嘉赏的丫头接下了花环,“谢谢轩哥哥!我这就拿回房里摆着。”
魏老头除开叹气,就是摆头,无话好说。
……
李家那头当天请人去报了丧,大丫二丫一回来,就哭哑了嗓子,已没心思再去骂吴氏如何如何。对那两丫头说,已是家破人亡。
守灵三日后,便要发丧了。李家已无男丁,送孝的是大丫和二丫的丈夫。连襟俩,村里上下忙碌打点着,还家家户户敲门请人去抬棺,却唯独没请魏家。
刘氏倒没什么,魏老头急了,坐在堂屋侧位上,一个劲的跺了拐杖。
“李家这是啥意思?咒我魏家没人呢?咱两家这般近,唯独跳过我魏家,成心叫我魏家没得好吗!”
刘氏现在勉强能坐起来,靠在旁边的一把交椅上,绕是不稀罕轻佻道:“人家没请你,你现在还凑着脸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这习俗能免?忌讳是能碰的?我儿子好好的,也成了亲,日子过得红火,能叫他这般咒!”
“那你得叫他们愿意过来请啊!”刘氏跟着挑了声。
刘氏这般不稀罕在意,纯是因自己的儿子不姓魏,也还没成家,这抬棺的还就请的是成了亲的,与她何干?再瞧吴氏那嘴脸心下就不舒服,就算是真来请了,她还不愿意去了。
魏老头气得重喘了好几口气,抖着一根食指,指着刘氏,“这要不是你和吴氏俩闹得那屁事,人家至于跳过咱家!至于明着来咒咱家!”
听着话音不对,刘氏歪在一边眼神直转了过来:“听你这话的意思,敢情还是我错了呗!”
“有没有错,你自己心里没数?”
刘氏气笑了,“好啊,魏松年!你胳膊肘还往外拐了是吧!要不是她吴氏当着街的来骂我,我至于更她较真!我至于要去她家撒泼耍横!她现下不请咱家,那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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