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拦下来,郑可儿一个女孩家,见到贼人竟毫不慌张,弄得马老三很是尴尬。
“三哥哥,应是隔壁的小子又来偷果子吃,你看。”
顺着郑可儿手指的方向,马老三看到郑府庭院里的枇杷树枝叶,在微风里轻轻颤动,青石阶上还散落着几枚摔烂的枇杷果,黄橙橙地映着日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姐?”马老三一界粗人,本当侯门公府之人,皆锦心绣口,庭院也是戒备森严,居然也会大白天遇到小贼,十分惊奇。
况这小贼居然不为偷金银财宝,只为两枚枇杷果,这样大动干戈,更是令人讶异。
郑可儿想是一眼看穿了马老三的疑惑,也毫不掩饰,大大咧咧地答道,“这些小贼,年纪都不大,只为混口饭吃,他们原没犯什么大罪,爹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哥哥,今日教你的你且记住,一边念一边仔细糊好这只风筝,我明日再来找你玩!”解答完马老三的疑惑,郑可儿摆摆手就一溜烟儿跑了,马老三挡都挡不住。
入夜,马老三歇下,思来想去不知道画些什么在风筝上头,最后想到今天的情形,顺手替郑可儿糊了一只枇杷风筝,搁在桌子上。
夜风寒凉,一阵紧似一阵,吹得马老三头犯晕,他揉揉脑袋,一径栽头睡着了,灯火明明灭灭,照出墙上一个小小的影子悄然行动。
太阳才刚升起来,郑可儿就扣响了马老三的房门。
“三哥哥!学得如何了!我来取风筝!”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敲门声。
马老三抬头揉着眼睛从桌上爬起来,腿压麻了,本想站起来,谁知脚下一拌,屁股生生怼在地上,半天不得动弹,还是郑可儿推门进来,救他于水火之中。
郑可儿嗤嗤笑着,看她表情,马老三便知这小丫头又有坏主意,果不其然,郑可儿可口便是,“三哥哥,可儿是来视察你功课,顺道收走学费,但你也不必真拿我当先生,一大早就行如此大理。”
马老三一时窘迫,郑可儿年岁尚幼,这一番话着实伤他脸面,但玩笑又开的恰到好处,叫马老三怒不得,气又咽不下。
经过几天的相处,马老三已不再对郑可儿拘礼,恢复了往日市井莽汉的样儿。他只一拍桌子站起来,立马长出郑可儿许多个头儿,赤裸裸的身高压制,作势要揪她小辫儿,郑可儿见势不妙,赶紧躲开,向马老三行了个礼,才止住一段“天”降之祸。
“呐,我的学费。”郑可儿乖觉,马老三转怒为喜,转身去拿夜里置于桌上的风筝,伸手却抓了个空。
马老三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郑可儿去看马老三的手,什么也没有,可儿毕竟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眼泛泪光起来。
“哇……”千钧一发之际,马老三来不及赔罪,可儿便大声哭了出来,吓得墙角老鼠直窜,檐下飞鸟四散,哭声哀转久绝,吓刹马老三。
马老三急得上蹿下跳,既怕惹来柳姨娘,又愧疚万分,好好的风筝,莫不是自己绑上线飞走了?
正当闹得乱乱哄哄之时,院墙里,围得四方四正的天上,突然不知从哪飞来一只风筝,映入眼帘,哭声即刻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