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了,兑现诺言,是一件多么难的事,人间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失信的薄情人。
“哎,阎王真是蛮不讲理。”
“小孟,不可如此数说老爷。”开口的是马面,性格古板,尤其注重礼仪,是阎王的忠实粉丝。
“你说啥就是啥吧。”我满不在乎地胡乱应着,知道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固执的人,只手里暗暗操作着自己的小算盘。
投胎前夕,我换了干净衣服去往轮回路,牛头和马面提着大刀阔斧伴我左右,我一边走着,跟他们抱怨阎王指定是哪里有点毛病,一边趁他们不注意,把我与那个孩子约定的信物泥人悄然揣进裤兜里。
泥人略大,把我的裤兜塞的鼓鼓囊囊,看上去很是怪异,我只得用手捂着,以防牛马二兄起疑,然而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马面用他的长刀柄戳了戳我的脊梁骨,戳得我冷汗直冒,“小孟,你肚子疼?”
“是啊……”我看着自己捂着裤兜得手,忙又向上移了移,做出肚子疼的样子,尴尬地答道。
“怕不是要紧张的尿裤子了。”牛头本来走在前面开路,听到马面这么说,回头嘿嘿一笑,好像觉得自己开了个很不错的玩笑,我越发觉得尴尬。
错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牛头经常这样,脑子不怎么灵光,说话颠三倒四的,我平时都不怎么同他理论,往往一笑了之,但不知今日怎的,许是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我鬼使神差就生出想和他打一架的冲动。
对付这种憨憨,上手最为实在,好叫他永远记住我的厉害。
想到便做到,我虽行动不便,还是强行捂着口袋翻身一跃,骑到牛头脖子上,一把揪住他的鼻环,疼的牛头立刻泛起眼泪花,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看得过路人停下来拍手叫好。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嗯?阿牛?”我摇着手里的鼻环以示威胁,咬牙切齿地问他。
“孟哥饶命!是我不知礼数!放过我!”遭到强势的武力镇压,牛头果然不敢再说什么,嘴里只喊孟哥饶命。
我在地府混的这些年,鬼送外号“小孟霸王”,现在已经收敛许多,仍有不少鬼怕我,唯有这牛头始终敢于挑衅我,他是傻了点,性子却与我相投,我其实挺喜欢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原无意拿他怎样,本想就此撒手,却生生被该死的虚荣心害了一把。
凑热闹的人嘁嘁喳喳,我十分得意,又想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干脆心一横加大受伤的力气继续胁迫他,“叫孟小爷!”
“呜呼~”
这一着力,怕是真的弄疼了牛头,他一阵哀嚎,突然现出原形疯狂奔跑,牛头不聪明,蛮力却大,我没有防备,在他身上坐得不稳,立刻便被甩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只听得啪叽一声,我的泥人从口袋里滑出来摔成了两半,这下卑微的人便要换成了我,可谓此一时彼一时。
局势难以收拾,我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满脸泥垢,牛头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停止了狂奔,愣在原地,从他看我迷惑的眼神里我读出,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我赶忙站起来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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