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骑奔出,一言不发就是连弩齐发。
这可连发的齐弩可是连许多军中部队都未列装的庆国秘密武器,连绵不绝的弩箭直接就把那些正得意的黑衣人击杀大半。
这时又一队黑骑从山陵后出来,却还护卫着一辆马车。
马车帘子已经掀开,车内坐着的是面色苍白,胡子稀疏的男子。
一个在京都能让人闻风色变的男子,跛子陈剥皮。
陈萍萍看到了五竹,也看到了那个背篓,当他看到里面的那个婴儿时,对着五竹点了点头。
他双掌合击。
“黑骑士!”
“是监察院的黑骑士!”
有人惊呼。
黑色的骑士,还有那黑衣的老跛子陈剥皮,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不是在北境吗?”
可回应他们的却只是听令而动的黑骑士,他们默不作声的冲出,如同是一把黑色的镰刀在无情的收割着那些黑衣人。
“法师,阻止他们!”黑衣人首领对身后一名全身都藏在斗篷里的男子喊道,男子举起了一柄古朴的法杖,开始吟唱咒语。
不知名的能量开始波动、聚集。
陈萍萍身边的影子动了,如同一只鹰隼疾速扑出,一声脆响,法师的咒语戛然而止,那藏在斗篷下的人头高高飞起,鲜血如雨。
“从西边来的这些法师总是不明白,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法术就跟宰相的笔一样,毫无作用。”
黑衣人被迅速清除一空。
陈萍萍在下属帮助下坐上轮椅,来到了身受多处重伤,却依然笔直如枪的五竹面前,相识数年,大家都有变化,唯有他的相貌始终不曾变过。
“我需要一个交待!”五竹冷冷说道。
轮椅上的陈萍萍看着竹篓里那个睁开乌黑眼睛盯着他们看,毫无惊惧之样的孩子,有些惊讶。
“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我也必须给他一个交待。”他伸手出,想要抚摸那孩子的脸,却发现孩子居然已经睡着了,“他是谁?我接到的消息,小叶子跟孩子都死了。”
“太平别院里确实有个刚出生的婴儿死了,但那个孩子不是小姐的,是范建的。”
陈萍萍意外。
“范建女人同天生产,只是那孩子生下来就不行了。”
范建还没娶妻,但在流晶河上有个相好的,后为她赎身,但范建父亲不许那个女人进门,于是只好安排在叶轻眉的别院,一来叶轻眉不轻视她,二来两个怀孕的女人也有个伴。
“男孩女孩?”
“男孩。”五竹说完,便准备离开。
“你要把这孩子带到哪去?”陈萍萍即悲痛又带着一点点欣慰,总算她还留下了一点点骨血在人世。“你是个瞎子,现在又受了重伤,难道你要带着他跟你浪迹江湖?”
“这是小姐的骨肉。”
“这也是陛下的血肉。”陈萍萍道,“他生下来就没了娘,你总不能让他再没有爹。”
“京都不安全,事实上,有人出卖了小姐。我现在还不知道出卖她的人是你还是范建还是庆帝,可谁都有可能,所以我谁都不相信。”五竹扯了扯脸上有些松动的黑布。
陈萍萍有些恼怒的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小叶子最亲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卖她。你相信我,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一定会给他报仇,不管是谁谋害了她,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相信我们,陛下也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我不信你,更不信你的主子!”
陈萍萍根本不愿意顺着五竹的话去想,“瞎子,你除了杀人还会什么?给孩子喂奶,教孩子识字,这些你会吗?”
“跛子,你似乎也只会杀人!”
陈萍萍恼怒,“我在北境闻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便立马赶了回来,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谋害小叶子的是那些王公贵族,我会以血还血,清理他们的。”
五竹不屑,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你好好想想吧,为何皇帝要亲征西蛮,为何要把范建和他的虎卫调走随侍军中,又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北齐南下迫使你北上边境代天子巡狩?而为何这个时候偏偏神庙来人找上门来为何会这么巧?”
“庆帝、你、范建还有我,随便一个在小姐身边,那些人都不可能伤害的到她,可偏偏就这么巧,你信吗?我不信,我不信你,不信范建,更不信庆帝,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任何一个,除非我查到最后的真相,能证明你们与此无干。”
陈萍萍沉默。
良久,他对五竹道,“你的怀疑有道理,可我和范建都不可能害小叶子,陛下也不可能。事发时陛下远在西蛮,他更不可能调动北齐大军南下。这样吧,你可以先去澹州,范妈现在居住在那里养老,范妈很喜欢小叶子。在我查出结果前,这个孩子可以有一个新的身份。”
范建的长子死在了太平别院,但真正知情的没几个。
陈萍萍让五竹带着这个孩子,便以范建外室私生子的身份过去。
五竹最后默认了这个安排,没有了叶轻眉,他便失去了指令。
陈萍萍看着那个孩子,如冰雕雪琢般的可爱,“哈哈哈,真跟他妈妈长的一样漂亮,将来一定大有出息。”笑着笑着,他眼睛闪着泪花,泪水突然止不住的就流淌下来。
五竹一袭黑巾,一杆铁钎,一个背篓,带着那个睡的香甜的孩子离开了。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苍白的的面孔上泛起青紫。
“血债血偿,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