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长刀先制住别人的兵器,再用短刀来突刺,即可伤及要害之处。
井稚菱毫无章法地练了一番,不禁在脑中幻想自己除妖时威风凛凛的样子。她以刀撑地清脆地大笑起来,一直以来的闷闷不乐不觉消散好许。
“下雪了。”元璟忽然伸手道。一枚雪花落在她手上,接下来无数枚小小如絮的雪花从空中飘下,打着旋儿,寻了一处地方栖息。此时天地皆静,人立于风中,仰头望着晴空,别有一番雅致情怀。
后院正中栽了一颗老树,青舒州地偏东南,它并未掉光叶子,仍直着腰束着稀疏发髻伫立于此。元璟看了它好一会儿,忽然道:“我见你平日还是无聊,不若在这树下弄一个小池,待入春,也可种上满池莲花。”
井稚菱脸上笑容慢慢落了下来,她望着地下喃喃道:“总是不如家里的那个好,师父莫要折腾,看着闹心。”
元璟平静道:“想必井老爷也要将院里的小池填了,看了也闹心。”
“不——”井稚菱心里一刺,她懊悔地撑着脸:“原不在于池子,是我做错了,这没有什么可以推脱的。”
她呼出一团白雾,这句话在她心里很久了,说出来舒坦了许多。拍一拍肩头积着的薄雪,她茫然道:“只是我自幼由父母教导诗书礼仪,日后也要成为贤妻良母,如今入了师父门下,却不知道以后的路如何走了。”
元璟却没有解答,只是喝一声:“看好!”拔出千解剑,挽了一个剑花就开始舞起来。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素色道袍,腰间束一黑带。她抬手时宽袖飘动,提足后衣袂翻飞,一个急遽转身后裹起细雪簌簌而下,仿佛漫天芬芳花雨。
这剑法不如舞女的舞蹈那样秾丽艳美,也没有与人打斗时的狠辣锐气,而是中正平和,风清骨秀,招式间锋芒内蕴,形神兼备,刚柔并济,快慢得宜。
“绝妙!”井稚菱看得心神摇曳,连连称赞。
元璟收势,骈指抚上剑脊,三指宽的剑身泓然若秋水,映出她一双神采烨烨的双目。
“锵”地一声,她将千解合入剑鞘,向井稚菱颔首道:“首先应当学得一身武艺,在乱世中护持得家人,再寻求超脱,快意恩仇,遨游世间!”
椒房生香,帘幔轻垂,玲珑塔形琉璃宝炉燃着香料,一缕青烟徐徐绕上美人长长的缠臂纱。
美人此时倦怠地依在贵妃榻上,把玩着一支磨圆指甲的锉子,那双手当真是骨肉匀亭,纤白如菱,不知是用多少富贵钱财才能堆砌出来这一双柔夷。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琥珀色的眼睛微抬,透过新换的窗纱看向外面,唇角缓慢地勾出一个低柔的弧度。
盈贵妃起身轻轻拉开一扇小窗,一只传信纸鹤扑腾了几下,落在她的手心。
她侧耳凝神听着,轻轻一叹,淡淡对着它道:“接下来你尽管进献丹药,本宫自会向陛下好好说道。”
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她手一扬,目注纸鹤飞上天空,难得地感受到了明亮的快意。
抬手按一按眼角,盈贵妃喃喃道:“本宫还不如一只死物快活。千锦缎,凤凰台,于本宫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