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2-20
岳飞走到铁锅前,用旁边的铁勺在锅里搅了搅,他用勺子将一些汤水提了出来。“节度大人!”张宪脸色骤变,失声叫道。岳飞的脸色微沉,叹道:“将士赤心报国,落得如此,飞之过也。”抬手将勺中汤水一口喝了下去,眉头微皱了皱,转身面对着几个满脸震恐的军卒,冷声道:“再饿,也只能割取胡虏之肉!”
“是!”几个军卒下意识地大声答道。脑海中尚在一片空白之时,节度使已经离去。“算你们走运了!”杨再兴丢下这句,也掀帐而去。在生死关上走过一圈,军卒目瞪口呆地站在帐中,有人嘴里一片苦涩,有人的眼中浸满泪水。
巡视军营过后,岳飞让跟随的兵将各自回帐歇息,他自己却是难以入眠,索性披着大氅,蹬高眺望敌营情势。此时距离日出尚有三个时辰,夜风萧瑟,月光寒冷,天空笼罩着千里薄云,在薄云之下,辽军营帐似乎无边无际,犹如重重叠叠的墨云一般,压在人心头闷得喘不过气来。
“倘若军粮不济,则不战自败。”他回头望了望鄂州方向,只见一片寂静,晚风送来阵阵虫鸣,“援军,援军和粮草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想起每逢大事,朝官素就爱争执不休,也许时间就拖延过去了。岳飞暗暗有些后悔,兼程夺取舒州这招险棋,太急了。他深深吸了口冰凉的江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赵行德的影子,鄂州能派出的援兵,便只有保义军了。
“假如援兵不能及时赶到,唯有退兵。”岳飞面露不忍之色,旋即又想到宁可饿死也挤出粮草供给军食的舒州父老,“姑且再守上十日,十日之后,安排王贵保护百姓西去,大军随后退兵吧。”他微微叹了口气。
夜色之下,镇**将士注视着岳帅的背影,这背影挺拔而魁梧,给人以无比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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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黄鹄矶头黄鹤楼,原为三国孙权建以瞭望之用,岁月悠悠,昔时望楼如今已成为天下名楼之一,卓然而立于绿树掩映之中,鄂州的过往客商必定到此游历,文人雅士留下墨宝无数。崔颢的“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和李白“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两首名篇交相辉映,更增添黄鹤楼的名声。
在黄鹤楼头一间雅阁中,诸卫士身著便装,呈环形垂手侍立。赵环面笼轻纱,凭窗望出去,只见一艘艘的战船和艨艟斗舰连在江面上,护卫着中间载满粮草的商船。保义军的军纪虽然松散了些,但并无欺男霸女,偷盗掳掠的恶行,而且军卒多是荆襄人氏,平常出入于市井之间,与百姓交道颇多。短短时日,在鄂州人心目中,这保义军便和本州的驻扎水师无异。经过理学社的上下鼓动,连茶楼小厮都知道舒州若是不保,则辽军可逆江长驱直入,这花团锦簇一般的鄂州便岌岌可危。因此,大家都对保义军这次援舒寄予了巨大的希望。今日,黄鹄矶头更挤满了观看水师出兵的人群。眼见保义军军容鼎盛,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菩萨保佑,但愿赵将军旗开得胜,平安无事。”
赵环在心里默默念叨,眼中流露出一抹虔诚。她在皇城司诸将护卫下到达鄂州后,就此隐居下来。原先最得父皇宠爱,后来又被兄长软禁,竟从没自己做主过。前段日子跟着众护卫仓皇逃难,到无暇细思将来,听说赵行德在鄂州,她便赶来来鄂州。可到了鄂州之后,又不能相见,只能暂且住在这儿。鄂州城内外都很平静,和辽军入寇前相差不大。军需府为了吸引商贾,除了城墙城门附近,黄鹄山炮垒,黄鹄矶码头等要地划为禁区外,其他的地方的户籍盘查并不严格。此时辽军席卷河南河北,连江淮也不能幸免于蹂躏,鄂州作为乱世中一叶扁舟,住满了各地逃难而来的人。周和、王冲翼等人随意捏造了一个身份,便呆了下来。
在汴梁沦陷之后,皇城司勾当官沈筠便不知所终。李若虚也曾劝几位皇城司将领投入镇国、保义军中效力。但周和王冲翼等人却只是推脱。皇城司见惯了朝中争斗,在确定鹿死谁手之前便投注,委实不是他们行事的风格。再说,守着赵环这个殿下,怎么说都和襄阳那边的关系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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