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2-11
援军出现后,辽军欲像宋军刚才那样,把河东行营大军滞留在战场上,以待生力骑兵抄袭其后路。但是,郭宪所统领的前军奋死向前,彷如当头一棒,将刚鼓起战意的辽军又打退了回去。有宋军箭矢射尽,索性将弓背当做武器,迎头抡起,有的宋军长枪折断,便把半截的枪头当做短枪使用,被辽军刺杀砍中时,多数宋军都拼尽全力还以颜色,让对方非死即伤。一夫奋死,可以对十,万夫致死,可以横行。在整个战场上,数万蔑尔勃骑兵正如漫天的乌云席卷而来,杨彦卿所率的宋军主力虽然在后退,但在战场前方,郭宪所率这一部宋军反而把面前辽兵杀得溃不成军,辽军不能支撑,转头向后逃去,溃军甚至冲到了中军白雕营,若非效死营卫士守在外围,只怕要将中军都冲散了。
“混账,”萧塔赤脸色骤变,右手抽出弯刀,恶狠狠地喝道,“立刻将带头溃退的人都斩了!一千白雕营骑兵驰出,箭矢连发,刀光闪闪,无数辽军倒在地上,人头滚滚之下,终于止住了颓势。郭宪所部虽然奋勇,毕竟势单力孤,两翼的辽军纷纷向中间挤压过来,形成四面围攻的局面,将奋死一战的宋军重重叠叠裹在当中。
这时,杨彦卿所部宋军主力已经趁机和辽军主力脱离了接触,正加快速度朝云州城退去。蔑尔勃骑兵,多为数百骑规模的骑兵群,有的在战场上驰骋冲击,专门袭杀落单的小队宋军,有的在大队宋军周围盘旋,弯弓放箭。撤退中的宋军吃了不小亏,于此同时,宋军弓弩手张弩发矢还击,把不少蔑尔勃骑兵射下马来。同时,宋军尚存的数千骑拐子马骑兵并未逃窜,骑兵们顾不得人困马乏,拼命来回驰骋,保护中军的后路和两翼不受敌军骑兵骚扰。宋军骑兵虽然疲惫,但甲坚刀利,武艺精强,蔑尔勃骑兵占着人马众多,又是生力军的便宜,双方交错奔突,箭来刀往,短短数刻之间,就有无数地骑兵在沙尘中落马丧生。
宋军主力逐渐退到城墙下面,杨彦卿自率部属结阵断后,各部缓缓退入城内。辽军和蔑尔勃骑兵也不敢过分逼近,只能不断奔驰放箭,企图从宋军阵势中找出破绽来。战场也从起初的混乱场面,变成数万辽军围攻尚且滞留在战场上的宋军各部。虽然主力退入了城内,战场上还留下了近万河东军。大队数千人,小队百余人。有像郭宪这样拼命为大军断后的,有战斗中被辽军缠住的,也撤军中被辽军骑兵隔断的。在辽军围攻下,宋兵弃械投降者极少,到处都在做最后的抵抗。而舍命向前的郭宪所部是其中最大的一团,在萧塔赤的严令之下,外围契丹骑兵奔驰放箭,里层奚军和女真步卒亦往里进攻。辽军本身也死伤惨重,迟迟不能将其全歼。双方激烈厮杀,惨叫声,兵刃交击声,人喊马嘶声,在城头也清晰可闻。宋军所占据的地方越来越少,抵抗却越来越顽强。
“擂鼓,为好汉子送行!”
杨彦卿低声道。城头的河东宋军奋力擂响战鼓,为城下尚且在战斗的袍泽助威。秋风烈烈,大红色的旌旗被吹得哗哗作响,好似无数壮士的鲜血飞溅。众多河东军将领簇拥在杨彦卿身边,大家沉默无语,神色复杂地望着这惨烈而悲壮的一幕。在杨彦卿身侧,王麟双膝跪地,脸上带着悔恨之意。“郭五好汉子,”王麟暗道,“昔日妄自尊大,真是愧煞人也。”他所率领五千铁骑埋伏十里之外,在北面山后,只待中军号炮腾起,便奔袭辽军的侧翼。熟料云州城下两军交战不久,便有数万蛮人骑兵从四面八方而来。王麟不惧敌众我寡,率宋军骑兵奋力厮杀。正相持不下之时,忽然出现了更多的蛮人骑兵,虽然只是停在远处呐喊助威,但喊声震天动地,看那连绵不绝之势,竟似有十余万骑不止。战场上的蛮人骑兵精神大振,而宋军骑兵则为之气沮,王麟顿时熄了争胜之心,率部属拼命向南突围,仗着战马强壮,甲坚兵利冲开一条血路。
“早知如此,”王麟心头悔恨道,“当如郭五,在山北拼死一战,只需再拖上一些时间,只怕大帅已经战胜了辽狗,到那时,以我河东精锐,结阵而战,也不惧怕新来的蛮人。”他心中兀自有些疑惑,辽国虽然号称有数十万铁骑,但向来以南京道幽州为重,怎可能突然加派十余万骑兵来攻打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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