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末将一时贪杯,险些耽误了大事,请总统制大人责罚。”
刘光国不但没有居功为傲,反而脱掉铁盔,径直来向王贵请罪,他满面羞惭,王贵立刻中曹固这样世受国恩之人,居然也能反叛,他真是贪心不足啊。曹家在军中的故旧甚多,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但愿不要牵连太甚,以至于军心浮动,动摇国本。”他这句话不紧不慢说出来,刘光国心下大定,心悦诚服:“总统制大人宅心仁厚,刘某佩服之至。”他的态度恭敬中带着几分感激,王贵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已成阶下之囚的曹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胜败乃兵家常事,然而,曹固被俘虏以后,整个人失魂落魄,让王贵不禁心生鄙夷之意。
“记得当初王某到洛阳投军,还曾见过小曹将军一面,当时他可是意气风发啊”
王贵挥了挥手,让人将曹固带下去,这个败军之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曹固从前看不起王贵,他心知肚明,然而,从此以后,这个人就被他踩在脚下了,成为他向上爬的一块垫脚石。“曹家父子,妄想螳臂挡车,焉能不败?”他微笑着对左右道,“拿了小的,再看那个老的怎么说,向朝廷报捷吧。”
曹固兵败的消息传来,鄂州城彻底恢复了秩序,刑部和兵部衙役将市面交还给鄂州府。
“真真好运气!”范昌衡艳羡地叹气道。
他将铁尺放在公案上,抓着茶水猛灌一气。
忙碌了一晚上,范昌衡没有抓住几个立功的机会,然而,他刚回刑部衙门,就听人传言,邓相公向陛下请旨意,封王贵为平阳侯,这叫范昌衡艳羡不已,复又懊恼昨晚这桩大事,没有抓住一个立功的机会。
鄂州城内,像范昌衡这等想法的人,直如过江之鲫。自从汴梁之变,废帝北狩后,不知不觉,无数人从底层冒了出头,远的有陈东、赵行德、岳飞、韩世忠等辈,近的有邓素、王贵等人,这些人的性格各异,手段不同,唯一的相同之点,就是从最开始全无根基,到成为牵动天下的人物,几乎没有怎么依仗过家族的余荫。他们的成事,更刺激了更多的人如飞蛾扑火一样走上功名之路。另一方面,鄂州建制以来,中枢尊天子不奉乱命,地方学校推举,无论中枢还是地方,似乎到处都有空缺,到处都有机会,刺激这范昌衡这样的人的野心。
不管是劳心劳力,还是阴谋构陷,还是去偷、去抢,或者趋炎附势,强取豪夺,总而言之,有机会往上爬就好了。然而,正是这些营营役役的小人,让鄂州朝廷汴梁活跃了十倍,朝廷的制度虽然千疮百孔,每到关键的时候,却总有人站出来补上漏洞,飞黄腾达。
鄂州行在大内崇宁殿,君相四目相对,气氛十分怪异。
邓素的面沉似水,神色和平常一样,仿佛昨夜之事只是一场小骚动。赵杞脸色青白,他看邓素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头蛰伏的猛兽一般。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夜,却等来曹家兵败,曹固被俘的消息,失望和沮丧几乎让赵杞哭出声来,根本没有勇气召见邓素,然而,曹皇后泪眼婆娑地哀求,还是让赵杞鼓起了最后一丝勇气,毕竟,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邓素再怎么专横霸道,总要借用皇家这块招牌,只要他还不打算篡位自立,总不会做出弑君之事。
“邓爱卿,我听说,曹固昨夜并未兴兵攻城,兴许,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或许,曹爱卿只是心切回鄂州保护圣驾,忘了统兵大将必须在离都城三百里之外交出兵权这个规矩了。”
赵杞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说道,他强行按捺住惧意,目光却不敢直视邓素的眼睛。
“哦?曹固是将门子弟,对朝廷掌故最是熟悉,那么,陛下以为,为什么出了这样的误会呢?”邓素慢吞吞道,神情仿佛有些迷惑,“另外,微臣尚且还在等着王贵等城外将领的禀报,陛下这儿的消息,又是听谁说的?”他的语气平和,赵杞的脸色却更加白了,支支吾吾无言以对,王贵方才又道,“既然不清楚,是不是有误会,陛下请容微臣细细查个清楚吧。”
“是,是,”赵杞连连点头,“那就有劳邓相公了。”
他垂下眼睑,不敢再接触邓素的逼视,这些天下来,这个如温吞水一般的相公,竟然比那个刚直不阿的陈少阳,更令赵杞绝望,如果说陈少阳是芒刺在背的话,邓素简直就是一根套在脖子上的绞索,他想让你吸几口气,就可以让你吸几口气,想让你憋死,你就得憋死。
作者:再次向各位等更的读者抱个歉,最近因为个人的事情太忙,耽误了几天更新,请大家继续支持元吉和本书,接下来我会坚持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