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就到。
这世上耳姓不多,好官也不多,而这位耳大人,恰恰就是一位一一自认为还是很好的官。
耳大人往常审案,只消三言两语,即刻定罪,末了便可直接回家与乡下抢来的媳妇儿滚床单。
可今日不行。
他下面站了几个人,个个来头不小,那个光头亮蛋,是金山寺里里的和尚,要是个普通和尚便罢了,好死不活是当今圣上御弟,远近闻名。一旁的锦袍老者与玄服女子,是家喻户晓的南多北明,被称作大明的玄服女子罗兰更是当今圣上御医。最后一个似乎是来看热闹的,但她却是唯一一个坐着的。大家伙都有点怕这位倾国倾城的仙子,原因无他,耳大人不过是多看她两眼,滴了两滴口水,就被她打得哭爹喊娘,差点生活难以自理。
耳大人心里盘算着怎么来个恭谦却不失威严的开场,但苦于腹中墨水所限,久久愁眉不语,憋了半晌,这才一拍惊堂木,来了一句:“升堂!”下面衙差参差不齐的喊着:“威一一武一一”
公堂之上,唐森还是第一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耳大人一一这位耳大人生得是在愧对列祖列宗,大小眼,双颊肥大,双眼似缝,唯有一对招风耳还算福相。
“带犯人罗楠!”耳大人对这奶油小生没什么好感,语气也是有些不耐烦,这小子干什么不好,偏要戳人**,哪怕是个糟蹋大闺女的采花贼,本官也是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女扮男装的罗楠被带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乌发蓬松,面容憔悴了,只有衣衫还算整洁,这还是托了罗兰的福,否则以她犯人身份,怎会独享杭州最好的牢房?以她一个女儿身,在牢房中怎能守身?
罗兰看见这个顽劣的妹妹成了这副模样,心里一酸,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
耳大人清了清嗓:“那个,罗楠,本官问你,你为何要杀害沈摇光与韦受?”
罗楠无神地看着耳大人:“回大人,小子并没有杀害沈摇光与韦受,小子是被人陷害的。”
“哦?”耳大人滴溜溜地转着自己的眼珠子,“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被陷害的?”
罗楠不语,耳大人道:“那就是没有物证了,那本官再问你,你可有认证,可证明你是被陷害的?”
罗楠摇头,耳大人拿起惊堂木,正要说话,唐森却站了出来。
“贫僧可证。”
耳大人的惊堂木僵在半空,让他惊给大唐圣上御弟一下,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只见他将手中惊堂木以一个自认为悄然的动作放了下去,改为双手合十。
“哦嘿嘿,法师有何证据可助罗楠脱罪呀?”
所有人都静静地瞧着这位大唐高僧。
唐森看着耳大人头上“明镜高悬”四字,目不斜视:“阿弥陀佛,罗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整个公堂轰然一声,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当世名医罗多多,就连升堂的衙差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罗兰瞳孔骤缩,她也看着罗多多,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大师一定是说错了,不会的……”
罗多多亦是高声道:“大师,不是弟子,不是弟子啊!弟子潜心向佛,多年来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大师佛法高深,不可冤枉好人啊!”
唐森不置可否地打了个佛号:“心生,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人之所以轮回,乃因果循环,缘起缘灭,缘灭缘起,经久不息,人生在世,善恶一瞬,善起,则佛光普照,善灭,则修罗临世,罗先生此时受佛光普照,一生之中,又可有过修罗临世之举?”
罗多多呼吸一窒,伫在原处。
唐森继续道:“若真修道人,不见世间过。若见世间过,不是真修人。罗先生半生寂苦,诵佛归心,却与贫僧一般,不算真修人,世间诸多恶人,终是愿意皈依我佛,然虽有经书相伴,不过静坐忏悔,待身死灯灭之时,仍不知罪过去否。”
罗多多僵着的身子渐渐松弛,他长出口气,倏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唐森迈开一步,错开此拜。
“大师与弟子不过接触数日,却将弟子一生看得透彻!”眼泪顺着罗多多一张老脸静静留下,“弟子愿认罪,只是临行之前,厚颜向大师相求一事!”
唐森轻轻闭上双眼,他是一个穿越人士,是一个冒牌货,纵使前世才华横溢,今生佛学通天,但不过是纸上把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扮神棍装装逼,但他适才一番话,虽然从他口中说出时并未做过多思考,但说出的一刹那,一股莫名的情绪全冲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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