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府早有消息传来,那个唐进根本是个游手好闲的,他怎么可能破的了辽人?”
“我看破阵也不过是凑巧。”
“还敢说十五日之内,这都过去三天了,他根本什么都没做,辽人却又围了上来!”
游龙阵破第二日,辽人继续围城,这次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阵法,而是直接派兵把云城北面围的水泄不通,每日连番叫阵,伍淮派出去的几个先锋和副将都被辽人斩杀,再这么下去,自己手上就没几个人了。
这还是次要的,辽人这么凶猛,万一要攻城怎么办?
伍淮等副将们说的差不多了,才拱拱手,“还是请世子拿个主意,早做打算的好。”
白瑾年正在写信,淡淡道:“我已答应给唐进十五日,伍将军也不希望我成了食言而肥的人吧。”
“这……可就怕云城——”坚持不了十五日,就算真的能坚持,他手底下堪用的人也都要死光光了!
“有伍将军在,一定会护卫云城万年不破,我对伍将军很有信心。”
这么大一顶高帽子下来,伍淮还能说什么,僵硬的笑了一下,“那末将尽力。”
一行人退走之后,常喜哼了一声,“老狐狸,还想保住自己那几个心腹……”
伍淮是海陵的大将军,原就是十几年前朝廷派来的,这个人行军打仗的本事没有,笼络人心倒是很有一手,海陵军中但凡骁勇一点的,全被他弹压了下去,倒是提拔了一群跟他一样善于心计的心腹上来。
好在世子早有察觉,将他弹压的那些骁勇之人暗中收编到海陵羽卫之中来,否则不知道要失去多少人才。
伍淮还以为自己已是海陵军中老大,妄图钳制世子。
殊不知世子放任他就等着现在这样一个机会一锅收拾了他们!
“那个兰成怎样了?”白瑾年问。
常喜忙道:“受伤不轻,养着呢,倒是个骁勇的。”
“嗯。”
兰成那日的勇猛,白瑾年已经听说了,这样的人,正是他现在军中最缺的人才。
“让军医官多去看看。”
“是。”
……
回了军帐的伍淮面色难看,身边的副将更是义愤填膺。
“这次的先锋是巴克苏,号称辽人第一勇士,咱们哪是对手?”
“前几日派出去迎战的先锋官都死的很惨。”
“巴克苏和哥舒战是好友,这是给哥舒战报仇来了。”
“那个唐进杀了哥舒家两员大将,激怒了辽人,却要我们来挡着,世子不知道怎么想的!”
伍淮大喝一声,“闭嘴!一群废物,你们打不过巴克苏,便去质疑世子的决定,不想活了是不是!”
所有副将全部噤声。
一个胆大的问,“那辽人要是再叫阵咱们谁去?”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辽人果然又叫阵了。
所有副将瞪向那个乌鸦嘴。
伍淮烦躁道:“你去迎战,现在立刻马上。”
乌鸦嘴去了,死了。
副将甲去了,死了。
副将乙去了,又回来了,扑进中军帐趴跪在地,哭道:“将军,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去迎战啊,将军骁勇非常,如果将军亲自出阵,一定能打的辽人屁滚尿流——”
伍淮怒不可抑,冷笑:“阵前退缩,拖出去砍了。”
……
钟槐来往城内办事,这消息很快听说,回到家正要去见封长情,就见封长情和唐进骑着马一前一后回来了。
“怎么了?”封长情瞧他一脸忧心忡忡便问。
钟槐便把今日的事情跟封长情说了。
封长情皱眉,“这么惨?”
“我有点担心,咱们不然早点准备吧,免得到时候……”
话没说完,但封长情听明白了。
辽人要是攻城,没人能挡,到时候买的房置的地可就全打了水漂了,还不如现在早些计划逃难的事情折点现钱。
封长情下意识的看了唐进一眼,却见唐进淡漠如常,驱马朝着城防营那边走去,并丢下一句话,“你先吃,不必等我。”
钟槐看他一眼,视线收回,担心依旧,“这几日来粮铺买粮的人明显比以前多了一大半,去药铺抓常用药材的人也多了很多,大家都在为逃难随时做准备呢。”
封长情想了想,问,“凤来楼可有什么动静吗?”
“没……”钟槐反射性的回了,又道:“说不定只是面子上没动静,私底下早把该转移的都转移了。”
封长情眉头皱的越紧了。
唐进到底能不能赶走辽人?她到底该不该信啊。
大家心事重重的吃了饭,封长情没吃多少,饭后专门叫着钟槐去了书房,又拿出两万两银票交给钟槐,“多买些地,铺子的话,只要地段好的,面积大的,那些偏僻的和挪不开人的统统不要。”
“东家!”钟槐瞪着银票,又瞪封长情,仿佛封长情头上长了角。
封长情淡淡道:“按我说的做,现在就去。”
钟槐苦口婆心道:“咱们别收了,依我看,不如将银票换成金叶子和银元宝,以后就是有个什么,别人也绝对不会不认。”
“那万一要是城不会破呢?”封长情慢条斯理的说:“有道是富贵险中求,顾忌太多难成事。”
再说了,那些银票是岭夏卖粮的钱,如果不是她用空间藏粮,也没这十万两。
钟槐见劝不明白,咬牙道:“好,我去办,只是到时候东家别怪我就好。”他本想说别后悔,想了想最后说了别怪我。
出去的时候还在心中不断叹息,果然是年级小,有点钱也不是这么造作的啊。
封长情:“……”
*
却说唐进直接去了巡城营,远远地就听到营帐里传出伍淮大声叱骂废物的声音。
巴克苏的确厉害,海陵居然没有能匹敌的武将,接连三日将领大败搞得营中士兵的士气也十分低迷。
这伍淮,前世除了是白瑾年的眼中钉,也是唐进的心头刺。
当时唐进年少气盛,得罪了伍淮。
伍淮便对他各种使绊子,辽人摆出蛇阵,唐进请命破阵,被伍淮以自不量力为由,罚了五十军棍,几乎打的半死,后来营中无人能破,又想起唐进。
唐进不得不带伤上阵,侥幸破了蛇阵,却又被伍淮嫉妒才能和功劳,克扣伤药,还不让军医官给他医治,也就是他命硬,否则早就被折腾死了。
想起当初趴在这营房,无人问津,好几日浑浑噩噩一口吃的都没有,唐进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他驱马上前。
站岗的士兵认得他,连忙去禀报。
中军帐,伍淮一听唐进来了,火气更大了。
唐进那日对他的不敬历历在目,这个时辰,唐进又来给他填什么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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