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动手吗?”
“不想。”
怪异的对话,怪异的安静,在远古战场被分隔的第三处空间里,墨蝉老祖与余容老祖漠然相对,既没有动手,也没有争辩,却如熟悉的陌生人,给人一种亲昵又带着伤痛的远离。
似乎,两人不仅仅是相识而已,却更是相熟,但这只是猜测。
此时,墨蝉老祖的眼里,竟在平静无波中闪过一丝涟漪,但,只是闪过,便在弹指间恢复如初,似是错觉,而与之对视的余容老祖,那藏在帽纱之后的眼神却无从得知。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余容老祖竟突然席地而坐,挥手祭出了自己最爱的七弦南离琴,以一种先斩后奏的卑微之态轻声而言:
“既然难得有此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否让我为墨蝉道友抚琴一曲?”
一言既出,却是久久的沉默,而余容老祖居然没有半点识趣之意,一动不动的,非要等待一个明确的答复。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墨蝉老祖却忽然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也盘坐了下来。
“既然余容道友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多谢!”
“我的荣幸!”
三言两语,似是而非!
随即,余容老祖轻起柔荑,勾指滑拨,一阵悦耳的琴声便远古战场里荡漾开来,可不过几手后,余容老祖又忽然按琴息声道:
“素闻墨蝉道友也是此中高手,不知可否合奏一曲?”
“余容道友说笑了,高手不敢当,但与你合奏应是无碍!”
“墨蝉道友谦虚了,请!”
“请!”
意外的请求,竟也得到了意外的应允,只见墨蝉老祖一翻手也取出了一根墨玉长笛,送入唇边,随性而起,清脆的笛声竟与悠远的琴音,相得益彰,形成了一种绝妙的配合。
似泣似诉,如情如爱,却又幽怨难辨,这是曲中情义点点,尚是此间高人者,仅懂三分!
一曲起,终有落时!
而再次沉默的相对,却似乎依旧沉浸在余音袅袅之中,良久!
“余容道友兴致可尽?”
“正好,无尽!”
“呵!倒是贪念,那你还要走下去吗?”
“尤悔,不悔!”
“好吧!我们就不谈这些,现在,我们就说说眼下之事。”
“即是安稳了百万年,为何不能继续和平相处下去呢?”
“和平?修真界从来都没有和平,而这百万年也不过是假象而已!”
“所以,你们在图什么?”
“一条活路。”
“不得不如……”
又一次怪异的对话,却在余容老祖的沉默中戛然而止,可随即却又闻:
“唉!离世难离情,离情难离世!为何你总是让我避无可避呢?”
“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
“离世谷被你们三宗偷袭,死伤不知,可我的两个琴侍却不幸陨落!”
“你相信是我所为?”
“不信,却不得不信!”
“好,即是如此,那我们之间这一战确实势在必行了!”
“墨蝉道友……”
“你别忘了,你为正,我为邪,而且,既然万仙门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必有监视,不战,你如何解释?”
“我……”
“出手吧!”
话落,声出,此刻,墨蝉老祖再起长笛,音还是那音,却已用上了无上法力,施展了音杀之术。
如此,余容老祖在一声叹息后,却是不得不应战,只见她轻弄一弦,琴声便与笛音有了第一次的交锋,其周身三尺之地瞬间就崩裂出无数沟壑……
话转之前,却说无法剑尊施展绝妙遁术,在六位大乘、一位渡劫期的强者手下逃脱升天后,不停不歇,辗转无方,最后连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时,终于压制不住连续强行施展秘术所造成的严重内伤,在一处荒山山脚降下了遁光。
“噗!”
一口淤积已久的老血在其现行的那一刻,喷出三尺之远,这时,无法剑尊才觉轻松些许,不过随之而来的虚弱感却让他的意识一阵模糊,脚步摇晃,终是跌坐在地。
可忽然,无法剑尊却是瞬间弹起,强提法力,大声喝到:
“是何宵小?竟敢窥视本尊?”
“呵呵!成师弟,别来无恙!?”
“你,你,你……”
无法剑尊在转身的这一刻,彻底被惊呆了,因为眼前的黑袍少年郎竟是……
“虞师兄?!”
一声呼唤,双眼婆娑,却又在片刻惊醒,无法剑尊连连后退,但在此时,他也泄尽了精气神,体内的伤势猛然爆发,让他眼前一阵模糊,瘫软倒地。
可,迎接他的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一片柔软,与彻骨的冰凉,随后,一股阴寒的法力在其身体游走一周后,无法剑尊又幽幽的醒了过来。
“你不是他,你是谁,为何要假冒于他?”
无法剑尊醒来后,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寒声而问。
“成师弟,先别激动,你现在的身体动不得法力,也动不得气,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那慢慢和你说?”
“你是谁?”
“虞野,你的师兄,哦!曾经的师兄!”
“那你现在是谁?”
“我依旧是我,却不再是你的师兄,因为你的威名,我攀附不起!”
“胡说!你绝不是他,我是亲眼看见他陨落的,魂飞魄散!也许你能假扮他的模样,盗走他的记忆,但你却没有他的善良与平和!”
“哈哈哈!善良?平和?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我曾经的一切因你而失,可现在的一切又拜你所赐!还不明白吗?你便是那因,而我便是这果!”
“看来,你的确不是他!”
一番言语的交锋,却让两人都成为了失败者,一者悲凉黯然,一者暴戾失控!
可其实,在无法剑尊心中已然震惊的确定了眼前的少年郎,便是当初那个陪他下地陷剑渊的虞野师兄,但他也不再是他!
一时间,看着戾气冲天的虞野,无法剑尊不禁想起了那个从前,记忆中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他,渐渐升起满心的愧疚。
“怎么?觉得有愧于我吗?”
“是的,是他,却不是你。”
“哼!不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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