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心事，邈如秋梦

    在梧桐的影子里。叶南乔迎来了九月，秋风从树杈间穿过去，发出纸张的声响。叶南乔一边看书一边注意着自己妹妹的一举一动。

    家里没有任何事情是不需要自己的，包括这次父亲因为烧烤店累出了病也不能告诉妹妹这件事。

    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的。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和邻居家的阿姨在一起，而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样可怕的境况，竟然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而这所有的一切，他们全部都瞒着叶南嘉。

    “哥，你能相信吗？”叶南嘉朝他睁圆巨大的眼睛问。

    “相信什么？”叶南乔放下书问。

    “你能相信我明天就要开学了吗？”

    “上个高中而已，有那么激动吗。再说了，你都马上高三了，你还激动什么。”

    叶南嘉动了动窗帘，探出一张十分素雅的面孔。

    “我叶南嘉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再有一年，只是一年！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从小到大重复着单调乏味的生活十几年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叶南乔放下书，看了看独自在一旁开心的妹妹，笑了笑，说，这么想离开阿，傻瓜。哥之前不怎么回来，这次回来发现你怎么这么瘦啊。

    叶南嘉把窗帘全扯了下来，没有听他说话。

    自从回家之后，叶南乔就没怎么再管医院的事情。他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时间给自己爱的人。

    对于自己哥哥这么久的陪伴，叶南嘉内心是感激的，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很忙，只是没想到，这次回家，他足足呆了一个多月。

    “明天我送你和薛辞去学校之后，我就走了，”叶南乔说：“你好好学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明天就走了？”虽然在她意料之中，但还是问了一句。

    “不然呢？让你去喝西北风？”

    “你。行。都二十九岁的人了，还这样对自己的妹妹。”

    “你给我闭嘴吧，南嘉，去吃饭吧，”叶南乔微笑起来对她说。

    “噢。那我去叫薛辞。”

    十年了，十年挚友。

    薛辞与她。

    叶南嘉看了看手上褪了色的电子表，六点三十分正好是薛辞从附近小学的破旧篮球场回来的时间，此刻的他一定刚好回家没有吃饭，她心想。

    她在薛辞家楼下等了几分钟，就见他汗涔涔地走来，不苟言笑。

    “怎么，又赢了球？”

    “有悬念？”

    “自恋阿你”

    “我们回家。”薛辞抱着球就转身走向叶南嘉家里的方向说着。

    这个充满了毫无抵抗力的嗓音说到“我们回家”四个字的时候，叶南嘉的心就已经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低压压毫无起伏的平房在他们这里随处可见，发动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十年。街边的天然牛粪味儿让她很头疼。

    同样是在不修边幅的村郭长大的薛辞并不怎么抱怨自己的生活环境，而一旁的叶南嘉几乎从七岁起就一直抱怨着。

    那时候蜜蜂有时候还会冷不丁的蛰她一下，小小的薛辞会拿起一块砖头把桐树砸出水来敷到叶南嘉的手上。

    当然红蜻蜓也会在黄昏时漫天飞舞。桃树梨树会绽放一整个春天。

    薛辞和叶南嘉都住在弯曲的巷陌中，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偶尔会铺点零星的碎石。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河水沿着土地流走，河水岸上被白杨树包裹，树木沿河成林。

    叶南嘉十二岁那年上初一。学校的中心广场，炽热的阳光打在舞台上挂着的红色标语上，藏在人群中的小歌手们卖力的唱着，而当时胖乎乎的她只能在舞台下羡艳的看着。

    那天是普通的迎新舞会，每个成员们都尽力表现着，想要在老师面前放出一丝光芒。

    也就是在这一天，在那个人满为患的下午，叶南嘉看到了很多张笑脸，但只有一张少年的脸，没有露出同样的表情。薛辞的一张稚气的脸好像就是在那时发生了改变，再配上有些沙哑的嗓音，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他们曾经连续三年一起放学回家。曾经小打小闹，拿着扫把追到他到男寝室揍他。

    拿着自动铅笔在他的桌子上画大王八。和他一起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最后以掰手腕认输为止。

    和他一起去看期中考成绩，看我哭鼻子的样子他笑弯了腰。和他一起在上课的时偷偷看小本漫画，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送自己零食吃。一起吃五毛钱的北京方便面舔调料包就无比的满足。

    那时候的快乐，是多么的简单。他们都曾以为，那就是永远。

    那是美好时光里不容忘记的事情，它们被一些人保留着，从未想过舍弃。

    “哥，我们回来了。”

    叶南乔看着身高马上和自己差不多的，长的俊朗的薛辞，想叹一口气，但还是忍住了，面上挂着微微浅笑。

    “好。赶紧进来吧。”

    “哥哥好。”薛辞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

    “辞辞还是那么不爱说话，来，赶紧吃饭吧。对了，我明天送你们去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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