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河大桥旁边的茶馆里,这一群学生围了一桌,点了几碟胡豆、花生,配了壶大叶茶,在茶馆的八仙桌上小声地聊天、听故事。
摸一摸胳膊上长腿妹打上来的手,李慎行继续给自己的同学讲他的过去。
“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叫我交学费,我妈把我家唯一一只猪提前杀了,卖了肉交了学费,老师不知道,还因为我晚交了学费怪了我两句,我也没告诉她缘由。后来同学告诉老师我家里只有一个妈,且是卖肉赚的学费,几句话就把从市区来的老师吓哭了,她是个好人,连夜到我家去跟我道歉。”
“这个城里来支教的老师,姓胡,是个大老板家的宝贝女儿,她来我们村里支教,是骑着一台小踏板自己来的,女的哦,90年代自己骑车进山。说实话,真的是很危险的。我们都笑话她只有有钱人家的姑娘才那么虎。
她来的那天晚上,看到我跟我妈住在半截山洞里,连电都没有,更不要说咱们现在全天的热水、干净的洗手间了,那时候我妈刚做好了饭,晚饭是烤土豆,我妈看老师来了,破天荒的把家里不舍得吃的腌了很久的臭酸菜缸子掀开了。老师不知道,我们早饭、午饭,都是吃的土豆,她来了我才有咸菜吃,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吃土豆了,真的吃怕了。”
他讲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遥远,国家发展得很快,土地辽阔总有先后,李慎行是西南山区深山里的孩子,据他说,原本他的母亲和父亲私奔到了山里,那时候虽然穷,但是还有屋子住,而且自给自足并不缺吃的,但是到底还是因为突发意外无法就医没了父亲,而那时候他妈已经大了肚子,为了孩子她只好流浪到村子里的一个山洞中独自生了他。
这不是爷爷奶奶辈的事情,而是一个同龄人的真实经历,这让所有在场的同学都对他起了敬佩之心。
“因为这件事,老师开始做起了家访,我们村子实际上不算很穷,有电,有水泥路,甚至当时有很多家都有电视,但是那些人家都是出去打工的才有钱,更多的是种地的,比如我们家,基本还活在上个世纪的水平。你们没有经历过,我小的时候干农活,犁地时候这里磨掉一层皮。”
他非常冷静地诉说这些事情,跟长辈们忆苦思甜时不一样,他说得非常轻松,丝毫感觉不出来是十余年前的经历,茶馆平时营业到九点就关门了,但是今天茶馆的老大爷没有着急打烊,甚至连每天都定时要搬出来的门板都没去碰,而是默默地把大堂里的茶炉炭火挑明了,新又烧了一大壶子茶水,在壶边灼了一耙子干枣。
山里的夜晚已经上了雾,裹着雾看去那些随风微晃得红灯笼开始有些朦胧。店家挑明了的火炉开始散发出干燥的热量,老人家给孩子们又添了一波茶水,分了些烧得焦甜冒泡的红枣冲到各人的茶杯里,还给李慎行的茶杯里多加了一块黄冰糖。
老板静静地回到门口的矮木凳上坐着,看着门口的阿龙河,瞧着镇上越拉越多的客栈红灯,吹了口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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