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恋之中以至于忘记了问逍遥生找得那人是谁。
如果……
如果当时她能多问一句,或许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扶乐扯了扯唇,低声道:“我先走了。”
“扶乐……”逍遥生忽然出声,然而在扶乐回眸望过来的那一刹却瞬间失声。事到如今,他有什么脸面说出让扶乐救他出去的话来?
他不配。
逍遥生抿了抿唇,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她,帮我带句话给她。”
扶乐的神情似有些不可思议,她失声道:“逍遥生,你欺我利用我,我都受下了。可你为什么还能说这样的话?”
扶乐大约是真的气急了,一甩袖子,白色的小狐狸如同一道风消失在逍遥生眼前。
就像当初她从青丘结界内钻出来一般。
逍遥生愣了愣,垂下眼眸苦笑。他只是觉得自己无法离开,若是狐美人找到此处来,也好让青丘给狐美人一个交代罢了。
地牢外,扶乐一出去便碰上了面色如霜的守卫。她呆了一下,嘴角艰难地牵起了一个笑容,沙哑着嗓音道:“谢谢。”
守卫没说话,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算了,说出来便没必要了。
守卫站在原地望着消失在视野中的小白狐狸,抬眸看了看夜幕上的一轮圆月。人生自古多难全。
扶乐回到狐狸洞的时候,涂山雪与落茗都在。涂山雪坐在她的是床上,而落茗则是焦躁地不断来回走动。涂山雪被她的身影晃得眼疼又头晕,连忙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你别这样,我都晕了。”
落茗想起自己方才的一番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她挠挠头,小声道:“我只是太紧张了。”
话音落罢,狐狸洞外便有了动静。两人的眼睛齐齐一亮,心有灵犀似的齐齐站起来往外看去。不可否认,当看到扶乐逆着月光站在狐狸洞口的时候,涂山雪和落茗都松了一口气。
涂山雪走上前去,低声解释,“守卫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计划……不过他说他不会打扰你的,是这样吗?”
扶乐点点头,将她与守卫碰上的事儿说了一遍。说罢,她敛下眸,嗓音听上去格外沙哑,“为什么与我毫无关系的人也愿意对我表达善意,他却不行呢?”
逍遥生对她的善意都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的。
涂山雪不知该如何安慰扶乐。她没有经历过扶乐所经历的事,情感上无法感同身受。
沉吟了良久,她才道:“如今事情真相大白,你也该彻底放下了吧?扶乐,世界男子这么多,青丘的狐狸们,人魔神三界,有数不清的优秀男子,不是非逍遥生不可。”
“我知道。”这次的回答格外掷地有声。是扶乐完全不用思考就说出来的三个字。或许,在某种方面也代表着她的一腔决心。
涂山雪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彻底顺到底,便又听扶乐问:“阿雪,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狐美人吗?”
一刹那,涂山雪的这口气又憋起来。她满脸错愕地看着扶乐,震惊的问:“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你要找狐美人报复她?”
落茗也想到了这么个猜测。她看看涂山雪又看看扶乐,忽然一捏拳头,大声道:“扶乐,揍她!”
话音落下就被涂山雪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点眉心,“说什么呢。”
扶乐笑了笑:“不是,我只是想帮逍遥生找到狐美人而已。”
“你疯啦?那你还不如找狐美人打一架呢!”落茗气得小脸都鼓起来了,“反正我赞成你找狐美人打一架的想法。”
扶乐去找逍遥生的时候,涂山雪也将事情与她说了一遍。那些字眼普通平凡,然而放在一起却是一场阴谋和欺骗。落茗比谁都心疼扶乐。如今的逍遥生欺骗了扶乐而扶乐还要去帮逍遥生找人……这不是……这不是为难自己嘛!
扶乐捏捏落茗鼓鼓的脸,笑了笑,低声道:“我只是想,彻底与他们告别而已。”
逍遥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这里是青丘,是扶乐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逍遥生若是长留,于她而言也怪难受的。爱上一个人很简单,想要彻底忘记一个人却很难。或许是在某个时刻她路过地牢,路过月镜湖,仰头看到月亮,她会想起那个赠了她一场空欢喜的人。
如果逍遥生不走,这一份痛就永远存在。在扶乐还没学会如何彻底忘记之前,她只能用避而远之的办法让逍遥生离开。而让逍遥生彻底离开青丘不再惦记青丘的月镜湖的办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狐美人。
说她善良也好,说她蠢也罢。她不过只是想让自己以后过得好一些。
涂山雪思考了许久,倒是觉得扶乐这话说得有道理。
逍遥生就不配留在他们青丘。不管是留在狐狸洞还是地牢。
都不配。
“那我们该怎么找到狐美人啊?我又不想狐美人,又不能在月镜湖看到她在哪里。”落茗心里还憋着气,小声的嘟嘟囔囔。
扶乐与涂山雪虽然落茗的反应感到无奈又好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话,真的没说错。
哪怕他们可以去月镜湖,却也没办法通过月镜湖找到狐美人。
“难道要让逍遥生跑去月镜湖再看两眼吗?不必了吧,还是我们想个办法努力找一找狐美人的位置,然后把逍遥生打晕了扔出去!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
甚至,她连逍遥生的名字都不想听到。
‘逍遥生’三个字从别人嘴里念出来再传到她的耳中,是在恶心她。
“你是不是有办法,阿雪?”扶乐突然道。
涂山雪无奈看她两眼,笑道:“你还真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