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地牢内。
月光穿过唯一的小窗口大片洒落在地牢内,照亮了逍遥生掩藏在黑暗中的半张脸。他靠在角落里,依旧是翩翩公子的模样,白衣干净,姿态潇洒。
仿佛身下不是地牢,而是一片繁茂的树桠。
逍遥生在这里待了一日一夜。他的手穿过皎洁的月色,有些浑浑噩噩的想,青丘的月亮真的极美。思绪一转,便忽然想到了扶乐。不知那小狐狸醒来没见到他会怎么想。
她会知道自己已经被关起来了吗?
她会知道自己来此的原因了吗?
她……会伤心吗?
逍遥生笑了笑,目光有些暗淡。其实扶乐伤心不伤心他早就想到了答案。被心爱的人骗了感情,怎么都该是伤心的。何况扶乐原本那么天真可爱。
他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时又在想狐美人。许久不见,不知狐美人究竟在哪儿。也不知她这段日子过得如何,没有他的陪伴是否会孤单,有没有被人欺负……
逍遥生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要好好的,等我来找你。”
低声呢喃中,逍遥生忽然听到地牢外传来了一丝动静。少女娇俏的嗓音在耳边清晰的响起,“与我走吧,省得等会儿父王怪罪。”
守卫迟疑了一瞬,目光划过某处。
涂山雪一惊,立马闪身挡了过去,“你在担心什么?除了你没人有地牢的钥匙。你赶紧跟我走,走了早点回来守着。”
涂山雪说得在理,守卫的目光略过那一闪而逝的白色身影,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顺着涂山雪的意随着她走了。
守卫一离开,白色的小狐狸便从山野中一跃而出,迅速钻进了地牢内。
青丘的地牢很安静,扶乐变回人以后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从后背涌起的凉气紧贴她的肌肤,让她难受极了。她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住了,猛地扭头。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一边往前走,目光在周围划过。
事实上压根不用她仔细找,逍遥生太特别了。哪怕是没见过他的人也能一眼认出他来。在地牢内还能如此肆意风流,找不出第二个。
扶乐在他面前停下。
扶乐的出现早已引起了逍遥生的注意。逍遥生从角落里走出来,顺着月光看向扶乐。扶乐抬起眼,少女的眼角还泛着红,显然是悄悄哭过了。
逍遥生沉默地抿唇,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想要递给扶乐时却被扶乐拒绝了。少女那双沾着泪意的眼盯着他看,半晌只说了一句,“谢谢,不过不必了。”
逍遥生察觉到扶乐的冷淡,讪讪地收回手。但他并未觉得扶乐这般行为有何过错。
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
他将手帕收回,低声问眼前的少女,“扶乐,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看你,还想知道几个答案。”扶乐的双手背在身后,两只手交叠,几乎将手掐出血来。没人知道她此刻有难受,明明已经知道答案来却还要听一个更决绝的回答,明明难受得要命却不敢在逍遥生面前哭。
那是她仅剩的、唯一的一点尊严。
扶乐大概是个自虐的性子,逍遥生看着乐观开朗的小狐狸突然变成这样,说心里无动于衷是假的。他垂下眼眸,叹了一口气,终究是道:“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你愿意随我来青丘到底是为什么?”
“扶乐,人族的传闻中月镜湖可以想你所想,找到你想见的那个人。我与你初见时便跟你说过,我在找一个人。我在青丘外找了几日几夜也未找到她,没了办法才随着你来青丘。我想通过月镜湖找到她。”
果真如涂山雪所说。
扶乐咬了咬唇,努力压抑着那一丝丝的哭腔,她问道:“那个人……是你的爱人吗?”
哪怕真相真的很残忍,但逍遥生还是将实话告诉了扶乐。他郑重地点头,应了一声“是”。
“这就是你不愿意回应我的感情却愿意跟我来青丘的理由。”扶乐低声道,“就算是骗都不愿意骗我一下是吗?”
“扶乐,我已经利用过你了。我不能再欺骗你,也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我只将你当做朋友。更何况,我爱她。”
因为很爱那个她,所以利用她又不能骗她。
否则会惹得那个女孩子伤心的。
逍遥生,你对爱人和对其他人果真是完全不一样呢。
扶乐扯了扯唇,感到有几分好笑。而一直复杂的心情竟然也在此刻渐渐冷却下来,一颗心仿佛正在被冰雪席卷,直到失去所有温度和力度。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可以跟我说说那个她吗?”
那声音里透着最后的执拗。
逍遥生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与扶乐开口说另一个女孩子。
“说吧,我不介意。”
逍遥生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才继续开口,“她叫狐美人,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外人都赞她胜似海棠醉日,一眼便颠倒众生。但是在我这儿她不一样。她很单纯,我当时初见她时,她刚下山便碰到了一个妄想欺辱她的男子……”
后面的故事其实非常老套。
无非就是英雄救美,随后两人培养出了感情罢了。
直到有一日,狐美人突然不见了。他找遍了人魔两界却始终都找不到她。
“我没办法了。扶乐,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懂了。你不必道歉,其实从头到尾错得只有我一人而已。”扶乐冲他笑了笑。
是她一心沉浸在单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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