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鲜肉灵菇锅盔,嘎嘣嘎嘣的啃着,就着高雅的清酒,非常不像样子。
趁着空蒙愣神的功夫,流波又说道:
“况且,我没有穿…嗝…衣…服,那么这也只是回归到人刚出生时的状态来了而已,你计较我这个干啥。”
流波大笑道。
“你觉得我们两个罔顾礼法不要脸面,可这些都是你所认为的,你所说的礼法是你所赋予的定义啊,难道要用你的定义来评判我们吗,你又如何知道我们不要脸面呢?
这些是给外人看的啊…穿…嗝…衣打扮既然是给外人看的,那我们干啥要去干呢?为什么要让衣服变成一种束缚?
是不是?咸鱼道友?”
闲渔子闻声,连忙就着一口酒,吞咽下手里的锅盔,道:“没毛病。”
空蒙看着这俩神经病般的男女,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他要被气死了…
如果不是身为流波的损友,有把他从火坑里捞出来的义务,他真想转身就走。
md远离精神病别给传染了!
前些年这流波还是一个人发疯,现在又带上了另个人一起疯…
果然,逍遥宗除了当年那位被尊为万法之宗师的疑独子,全特么精神病。
不能黑疑独子,一是因为她还算正常,二是因为她弟子出去开宗立派成立的杠精派,这是他祖师爷。
正当杠精派的空蒙老祖绞尽脑汁寻思咋样杠得过把闲渔子这个捧哏拉过来的流波时…
闲渔子又开口了,这次的话她是对流波说的。
“然而,你把无衣当成束缚了。”
得,这妹子貌似跟流波又开杠了。
“愿闻其详。”
流波却没有如常态一样作癫狂状,把所有人的话都当成耳旁风,竟放下酒壶,直起身来问道。
闲渔子温和的笑笑,从袖里乾坤掏出一坛酒,抬手抛给他。
“我另位友人赠我的酒,你尝尝…”
她话罢见流波要喝,又道了句:“别喝多。”
“……你祖师爷的酒,喝多了,怕是要去见你的其他师祖…陨落的那种…
毕竟,生与死都是人生的过程…强求长生是违背自然,作死找死也是违背自然。”
流波闻声大惊,手一哆嗦,差点摔了坛子。
空蒙闻声也大惊,本以为是同层级的人物,这边来了个直接扯上疑独子她老师的…
“…好酒!”
逍遥宗的人大多是疯子,没什么规矩阶级的意识,流波听见祖师爷这三个字,也只愣了一瞬,接着就又把酒往嘴里倒,慨叹了一声好酒。
这是他尝过最美妙的酒了,一口下去,昏昏然混同物我,等一开始的尽头过了去,世间万物都仿佛不存在了一样,天地之间只剩下他的精神存在着,顺应着自然和同生死…
果然是祖师爷的酒,好喝!
“确实是好酒啊…只是喝酒的人,还不明白何为自然。”
闲渔子起身,目光似乎落在这一方洞天天际的尽头,实则飘忽的,无有所依凭…
“人的身体总归是有束缚的,用道作用于身体,固然可以让身体更上一个层次…
然而酒醉后的神游,聚成风,散作气,无所依凭,以游无穷,这才是真正的逍遥…
没有身体,也不存在于精神…
有衣是给人看的,无衣也是给人看的,你若觉得穿衣舒服,那便穿它,觉得它不舒服,在洞府脱了便是…
然而你为何要以为衣服是一种束缚呢?你若以天地为衣,那天地不也是一种对你的束缚吗?
我听摸鱼讲,大部分人修真,是为了得道飞升,超脱出天地…
你的天地就是我们现在所看见的天地,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天地外面还会有天地吗?或许仙人生活的所在,也是有不一样的天地,他们也可能把仙界当成束缚啊…
那么你把天地当做衣服,不也是一种束缚吗?你认为不穿正常的衣服来达到自然逍遥的境界,你的精神难道不会被身体束缚吗?
你还是心里有衣服,把有衣与无衣区别来看啊…”
“你若是不区别来看呢?何苦因为追求自然而不穿衣服呢?自然从来不是追求得来的。
我站在这里,我说话,我躺在这里,我睡觉,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活着我就做游客,云游四方,观察事物的本真,死了我就回归真宅,安息于自然之中,他们就像是有衣和无衣一样,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我盘起头发,穿上衣服,也不会被束缚,我脱下麻衣,也不会被束缚…因为我心中无衣。”
流波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曾经朦朦胧胧的东西,突然清晰了起来
然而这种感觉,极其不容易为语言所束缚,只能从他的举动上表现一二。
他突然抱着酒坛一仰头,不管酒是流进了鼻孔还是嘴巴,迈开短腿,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飞出了这一方大能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