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神凝者,梦消达虚真!”
酒至酣时,流波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长笑一声,围着林子开始…狂奔,身上松垮的皮肉颠的晃来晃去,仿佛随时随刻他的灵魂就会离开这具身体一般。
“应时顺天地,投簪向自然。”
闲渔子也站起身来,醉眼朦胧,踩在清流激湍之中,身形微微摇晃,似乎也是喝醉了
要别的仙侠文女主在配角面前衣衫凌乱俩人喝大了…肯定没法纯唠嗑,只可惜闲渔子不是个正常人,流波不是个正常人,作者更不是个正常人。
这本书更不是个正常书…
“说得好!咸鱼道友果然豁达!”
他放声大笑,突然高高举杯,仿佛要邀请明月下来同饮一般。
“我以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
“世间规…嗝…矩又耐我何?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他倒过酒葫芦来,放诞不羁的拿嘴去接酒…
然后…他直直的,把酒倒进了鼻孔。
“哈哈哈哈咳咳咳…”
他咳嗽着,天边却忽然划过一道流光,一个青衿佩仪剑的青年踏云落下。
“流波!你这竖子真当无礼!本尊宗门岂容你在这胡闹!”
那青年身形颀长,貌比潘安宋玉,却板着一张脸,穿着无一不遵循世俗礼法,全然不似修真界的修士,反倒是像凡间的搢绅君子。
此人是杠精派现存仅五的大乘老祖之一,空蒙,是流波的好友。
“呐!我当做是谁来着…原来是小虫子空蒙啊…到我这做甚么?”
流波凑上前去,伸着脖子打量了他一遭,接着绝了咳嗽,酒葫芦往他面前一伸。
“喝酒吗?酒里快活比飞升啊!”
“沉湎于酒,算什么快活!堂堂大乘老祖,藐视规矩,如何得道?如今还拉来其他道友一起胡闹,简直是荒诞!”
青年怒目看着流波,神态严肃的连那张貌比潘安的面庞都失了颜色,令人只看得到他的横眉怒目。
“哎呀…我们逍遥宗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只要不损伤别人,爱咋咋地,关你屁事儿~”
流波摇头晃脑的收回酒葫芦,往地上一坐,捧着葫芦仰头便灌。
“沉湎于酒然而不沉湎其心,这才是酒赋予我们的神全道德,空谈规矩算个屁…”
闲渔子摇摇晃晃的踩着水走到他面前,拍拍他肩膀说道。
流波乐呵道:“没毛病,可不嘛~你觉得我荒唐,我还觉得你荒唐呐”
空蒙闻声,面色微沉,斥咬牙切齿的道:“你来我们杠精派赖这么些年还好意思与我说道!”
“方才你突然不辞而别,我还道你是发觉了自己的无仪无礼,羞愧之下不告而逃,未尝想到你竟还回来了,当真是…”
他义正言辞的斥责着,话未说完,流波就道:“…酒没喝到,自然不能走。”
“你这不是喝着酒呢吗?”
“我来就是为了讨要一杯你的礼清酒,谁让你一直不给我。你要什么法器丹药我都给你,你就给我一坛酒就是。”
流波舔着嘴角又坐了下去。
空蒙沉声道:“你刚才说的是酒没有喝到,并没有点明是什么酒,你现在喝着酒,你的目的严格意义上讲是达到了的。你也可以给你的这个酒命名为礼清。
况且,我的酒怎么能给你这种不知礼法的小人喝。”
“…礼法是什么?你又知道了吗?我们就不知道了吗?”
闲渔子不嫌弃地上泥泞,也一屁股坐了下去,摇晃着葫芦中的酒液,反问道。
“我知道礼法是什么啊,所以我们才不拘泥于它。礼法是为了帮助人而不是为了约束人,可它现在帮助不了我们,我们又为什么要把心关在小笼子里,听你在这里摇唇鼓舌,看你在这里奋袂攘襟咬牙切齿地跟我们陈说是非礼法呢?
你又真的知道吗?”
“你用礼法维持着自己的修为,用辈分束缚着自己的行为,习惯于维护自己…这也是你的道啊,你为什么不能安稳的走自己的道而非要来约束别人的道呢?”
闲渔子敞着衣领,无拘无束的伸展着手脚,捧着酒葫芦酩酊大醉,不再理会那人,只管喝酒。
“那我们不说礼法,就单说二位道友男女混坐一处,一个敞着衣领,一个赤…着…身子,这是不是不要脸面的举止呢?”
空蒙一时间想不出辩驳她的话题,只得转移话题。
“我把这天地当做衣服裤子,如何算作没有穿衣服呢?我倒是还想要问你,你如何钻我衣服里来了?钻入他人衣服,这岂不是更不尊崇礼法?”
“照你这般说,那么这位道友不也是在你的衣服里,不知礼法了吗?”
空蒙如此反驳道。
闲渔子畅快大笑了几声,不知道是在嘲笑空蒙还是因为她心情好。
“然而被礼法束缚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啊…我本就不知礼法,在天地还是在衣服里,又如何能拘束到我的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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