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银子。”
“放狗屁!”混子一下凶红了眼,顿时怒色大现,伸拳向乐瑶脸上挥去。
胡鸾飞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握住混子的手腕,谁料他手上反应奇快,另一手握拳直挥过来。
眼看避不过,要生生挨这一拳的时候。他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人一把用力抓住,再动弹不得。
大半天寂寥无声,待胡鸾飞松手,张大成忽然使了劲,那混子的哀嚎响彻天际。
“当家的饶命!”老汉跪下,佝偻着身子颤巍巍地趴在泥地磕头。
一个一个接一个,额头都磕出血迹也不肯作罢。众人见老汉可怜,年纪轻轻时做了鳏夫,一人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拖拖拉拉懵懵懂懂拉扯孩子长大不容易,纷纷也帮着说好话。
混子被张大成牢牢控制住,既看不见身后老汉的情形也反抗不了,只听老汉哀戚的求饶声,声声勾起他儿时的回忆。
张大成怪好的,扭转了混子的身体,让他看清自己的老父亲此刻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胡鸾飞低眸,地上跪着老汉、工人和父老乡亲。
她一个一个扫视过去,见他们满眼都是心疼哀悯,声声切切恳求她放过混子。
“你们挨他欺负多日,为什么肯帮他求情?”
那些人直起身子,简短利落地说了一句:“他自小没娘教养,不怪他。”
其他被混子洗过脑的小伙子见风头不对,立马随着大家伙跪下来:“求当家的饶命,小的今后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做人。”
老汉跪着挪到胡鸾飞跟前,扯住她衣角哭着说:“我不懂怎么带他,只觉得给口吃的长大就行。他最后变成这个样子是我没教好他,子债父还,如果要命,就要我的命吧。他还年轻,还有改过的机会。求当家的放他一条生路。”
老汉血泪交加,让胡鸾飞想起北裘的皇后娘娘,朝云死的那日,那心里想必是真心疼过的吧!
“可以了,你别在这里丢人!”混子忽然挣扎。
老汉说:“怪爹没本事,让你受穷了。”
随着一滴老泪纵横,混子突然间怔住了,眼睛略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心又像是后悔,就连一贯嚣张倨傲的声音也在此时都变得有些沙哑:“别求她。”
老汉磕了个头说:“上月发的工钱我埋在你小时候最爱攀爬的那棵枣树下,等爹入了狱,你就去挖出来,勉强够你挥霍一阵子。爹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好好的。”
“你个糟老头说啥胡话,要进牢狱也是我进,和你有什么关系,那点子碎银你自个留着做棺材本吧,我不稀罕。快起来,别做这等子没脸面的事。”
混子喊得撕心裂肺,老汉却一意孤行。
胡鸾飞看不过眼了,前来说道几句:“小的时候,他可以为了自己而抛弃你,但是他没有,父亲的职责不允许他那样做。他宁愿选择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本来可以安享晚年的,却因你的不懂事,害得他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跑出来干苦力。你心里愧疚吗?有可怜过你爹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