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牛逼呢。以前这逼玩意在我面前可没那么装,现在管了几个乡镇的冰红茶供货后,见了你恨不得拿鼻孔看你。”周老四叹了一口气,“你说这种好事,咱就落不到咱们头上呢?”
“大哥、二哥,你们说现在三哥在这个东辰厂区上班,能不能也找找关系,让我管个乡镇啥的?”周老四眉毛一挑,朝周辰的方向看了两眼,“我听大舅哥说,一个出货量不错的乡镇,一天就能出个三五百箱,多的时候能有千儿八百箱。这一箱赚个五六毛的,一百箱就是五六十,千儿八百箱就能赚四五百五六百。这以后,咱们哥几个就能躺着数钱啦。”
“老四,你赚大钱了还不忘我和老二,不亏我这个当大哥的这些天为你忙前忙后的。”周老大道,“不过我劝你还是把这个希望寄托到你大舅哥身上吧。你想让老三帮你这个忙,你觉得可能吗?”
“还是按句话,就他那个操性,估计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人家就把他给开除了。”
周家兄弟几人的谈话,周辰虽然听在耳里,但神色之间没有任何变化。
这种偏见,周辰早就不知道见过了多少了。
他也不是什么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会像十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听到人的这些诋毁,就有一种想要冲上去干架的冲动。
房间里,夏秋寒正在和周小幺商量着怎么解题。
在夏秋寒的帮助下,周小幺已经把好几道没有解开的题理解透。
“嫂子,你说你不上学简直可惜了,我感觉我们学校那些高中毕业大学毕业的老师,讲的都没你讲得好。”周小幺拿着试卷道。
夏秋寒连忙摆手,“上大学哪有那么容易,我这最多帮你解一个初中的题,连高中的题都不会做了。
“再说,人家大学里面都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咱说啥都比不上。”
“咱们周家可是把所有上大学的希望都寄托到你身上了,再过几年也考个什么华清大学燕京大学的,甭说在咱们村,就算是在咱们县都非常长脸。”
“华清燕京哪儿有那么容易,而且就算考上了一些知名大学家里也……”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无论是周家还是夏家家境都不怎么样。
当初,夏秋寒之所以不上学的原因,就是因为家里不给她出学费了。
至于周小幺的情况也比夏秋寒好不到哪里去,周家几兄弟没有一个成器的,连自己的小日子都过不利索。
周父的年纪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年轻了,五十多岁若是在机关单位,虽然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但也出不了什么大力了。
有文化的,退了休之后还能找到相关方面的工作,或者是直接每月领着退休金,过着惬意的养老生活。
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村里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特别是周兴国这种,年轻的时候家里生了几个孩子,为了生机不得不到处奔波干一些出力的活,前些年在建筑队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身上落了病根,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干重活,没了生计来源。
周老大和周老二成家后,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给周兴国夫妇一些钱,但这些钱也只是勉强吃喝而已。
周小幺这两年上学的学费生活费啥的,差不多已经把周兴国夫妇本来就没多少的积蓄花光了。
九年义务教育是今年四月十二号才确定下来,然后到了七月一日才开始实施的。
而周小幺刚好今年初中毕业,完美的避开了九年义务教育,光是初中,就不知道要比之后的九年义务要多花多少钱。
至于上高中需要的钱,周兴国也正在想办法。
如果实在弄不到钱,或许周小幺也会走上夏秋寒的路子。
毕竟,家里要花钱的也不仅仅是周小幺一个人。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是个女孩,一些亲戚朋友早就开始劝周兴国夫妇,不行就别供着周小幺上学了,一个女娃而已,学历再高再有本事最后也是要嫁给别人成为别人家的人。
因此,周兴国夫妇其实也不止一次动过这个念头。
若是周家四兄弟中,有一个能有周小幺学习的一半用心,周兴国夫妇两人就算是砸锅卖铁估计也要供起来。
可事实却是,周家真正肯好好上学的,也唯有这一个女娃而已。
夏秋寒想了想,鼓起勇气朝外面走去,“爸妈这边也不容易,我去跟你三哥说说,看他能不能把你的学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