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在鸿胪司。
狄三抬起头,看了看鸿胪司的招牌,又看了看左右林立的士兵,也不好提出异议。
这里的守卫确实固若金汤。他快去快回,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只要我不乱跑,便出不了什么事。
“王妃真的不会擅自离开?”临走前,狄三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我赶紧推他:“不走不走,我还要去看看蜀国的才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呢。你赶紧把菜送回去,回头七殿下回宫了,可就送不到静言手中了。”
狄三和我辨不过,只好拎着打包的菜肴回去了。
我则以秦王妃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通过了层层守卫,抵达他们正在进行“切磋”的后花园里。
花园的布置还算不错,清雅合度,既不失大体,又不会让人觉得生硬。
与会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进了园门,大家便不拘什么身份,全部一视同仁。这也是为了避免两国之间的繁缛礼节,打搅了“才子才女”们的雅兴。
所以,我虽然是以秦王妃的身份进去的,但没有唱名的官员,这里很多人根本不认得我。
花园中间有一个大大的亭子,亭子周围,是一圈人工挖掘的沟渠,有清亮的池水绕着亭子缓缓地流过。现在是仲秋,天气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凉,对着满园的流水繁花,确实是一个风雅所在。
亭子里更是俊男美女云集,只是我在京城并没有什么熟人,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赏心悦目,然后,视线便移开了。
有样貌清秀的小厮端着茶壶为客人们斟茶。
我既不懂茶,也不想去附庸,索性不急着去那个凉亭占位置,而是逃到园子的角落,煞有介事地开始赏花。
顺便找艾心的下落。
刚才向亭子里扫的那一眼,似乎没看到艾心的身影。
这样一直朝院子深处走,眼见着离凉亭的位置越来越远,亭子里的管弦丝竹声也渐渐抛到了身后,我看看左右,才知自己走到了花树深处。这里的草木比入园的地方更为茂密些,带着浓浓的水汽,花圃也没有休憩,小径边的杂草几乎长到了我的脚踝边。
还是回去吧,艾心应该不会跑到这里。她可不是我这样的闲杂人士。身为太子殿下的绯闻女友,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呢。
想明白后,我正想转身,却发现花木更深处的地方,居然还有两个人。
除了我,竟然还有另外两个闲杂人等。难道也是混进来的?
我和自己的好奇心做了一会斗争,最后还是决定一走了之。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很久以后,我常常会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年我没有走快一点?
既然已经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应该马上离开,为什么走得那么慢,偏偏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偏偏还和他们搭上了话。
每次忆及此,我就很得不化身祥林嫂,自我反省一百遍。
可无论再怎么懊悔,我都改变不了过去。
我确实慢了一步,以至于那两人开始谈话时,我刚好听见了,又自作主张地插了一句。
那两人是一男一女,不过,看上去并不是情侣,反而有点主仆的意味。
女方对男方的态度,与其说是爱慕,不如说是恭敬。
女声说:“秦国尚武轻文,这样穷兵黩武下去,就算强盛一时,也注定不会长久。今天到场的所谓才子,实在乏善可陈。强调造作,文辞匮乏,早知如此,主子根本没有必要来这么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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