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光乍现

受能力强悍如我，也不由自主的怔了半天。

    这……也太快了吧？

    从我上树到现在的寂静无声，前后不过十数息的时间，三十二条人命，难道就在这“转眼”之间便归于了天际？

    我探首下望，在我的正下方，宇文大哥的手臂伸的笔直，拳头正点在刚才出声发问的那位仁兄的额头中央。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宇文大哥拳头上的纯金气芒竟已消失无踪，而且，虽然这位仁兄一动不动，但从感知领域里，我可以确定，他还没有死。

    我的心中一动，难道……毒发点结束了？

    仿佛为了印证我的猜测，宇文大哥缓缓的收回手臂，感知领域内，他那狂暴混乱的气息也逐渐趋于平稳——果然，结束了。

    “你，可以走了。”从树下传来的声音虽然是宇文大哥的没错，但其中的沙哑却包含了深深的痛苦与自责。

    宇文大哥对面的这位唯一的幸存者在宇文大哥发话的同时后退了一步，不过，也只有这么一步，当他的另一条腿抬起来，想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他的身子忽的一软，居然就这么瞪着双眼，口吐着白沫，吓死在我们的面前。

    宇文大哥苦苦一笑，沙哑的声音由下而上传了过来，“周老弟，如果我现在说我中的的确是‘碧凝散’，不知道你还信不信？”

    听到宇文大哥的声音，我的心头却是死一般的沉重，“宇文大哥，你不是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吗，现在距离第三次毒发只有一个半时辰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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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一回来便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我，丹儿和绛儿一脸好奇的在一旁看着，不是她们不想帮手，只不过，这一次，我想亲手为宇文大哥做上一顿好吃的……人说死囚临死前都能吃上一顿好的，虽然我这比方用在这里非常不合适，但是，我也不愿宇文大哥饿着肚子上路啊。

    既然宇文大哥这么急着回来处理“事务”，那么，他的用意还不是很明显吗；既然明知必死，那么，相信宇文大哥绝不会让自己活到那第三个毒发点；既然知道了这一切，我，是不是又该为宇文大哥做些什么呢？

    随着一盘盘还能入眼入口的食物出锅，二女眼中的好奇已经渐渐转为惊奇，我知道，虽然在未来的世界里，男人的厨房水平已经远远超过女人，但是，在这五代末年的古时社会，除了厨子，相信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下厨，也不会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男人下厨吧。

    “相公，你……从前做过厨子吗？”实在憋不住了，丹儿把疑问丢给了我。

    我淡淡一笑，用筷子夹起些许嫩绿，分别塞进她们的小嘴里，然后，在她们点头表示嘉许的时候，我的手掌抚上她们的面颊，柔声道：“丹儿，绛儿，你们告诉我，以后无论相公做了什么，你们能不能永远的相信相公？”

    虽然不大明白我话中所指，但两个女孩仍是很快的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当然相信，无论相公今后做了什么，即使是把我们卖了，我们也会相信相公的……”

    呃？！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丫头，都在做些什么假设啊。不是我眼光高，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人，用什么东西，能从我身边把这两个小丫头换走呢！

    “谢谢你们。”我在她们的小脸上浅浅的吻了一口，“乖，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相公要过去陪宇文大哥喝两杯。”

    虽然仍是带着几许迷惑的目光，但是，两个女孩还是乖乖的在我脸上回吻了一口，“相公，早点回来啊。”

    温言入耳，一阵苦意却从心湖深处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

    早点……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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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酒下肚，宇文大哥的心情似乎大好，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对于他有些做作之嫌的恭维，我是却之不恭，照单全收。

    这一顿饭，我们不谈军事，不谈政事，不谈日月皇朝，也不谈那老什子的“碧凝散”，当然了，除了这些严肃的东西，男人之间的话题还很多，不过，最多的话题，自然还是女人。因为宇文大哥没有老婆，那么，很不幸的，我的诸位娘子，便成了他的谈论对象，从最初的苑儿开始，到最近才进我周家之门的绛儿，宇文大哥都是细细的为我分析了她们的性格、喜好，还有驾奴她们的要决，甚至连那八字都没一撇的夜儿，他都做了最最详尽的分析。

    因为这个社会的时代局限性，宇文大哥的分析不可能有多么精细，也不可能有多少可行性，但是，我不愿扫他的兴，便由着他高谈阔论，如果不是因为他最后把话题扯到了我们的房事问题上，我可能还会由着他继续发表感慨的。

    做着夸张的表情被我虚踢的一脚“踹”到一边的宇文大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中透着极度不甘心的严肃。

    虽然不愿意，但是，我明白，正题，终于还是到了。

    “我死后，‘日月皇朝’就交给亭子吧，周老弟，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却忽然道：“宇文大哥，你有儿子吗？”

    宇文大哥一怔。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哦，像你这么色的男人，怎么可能没在外面留个私生子……”

    “喂，喂，周老弟，我宇文明可一直都是正人君子的，你怎么能这么中伤我？”

    “哦？真的没有吗？”我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淡淡的道：“如果宇文大哥真的没有子嗣，那么，请您放心，我会辅助怜心，让她成为君临天下的女王……”

    “君临天下的……女王？！”震惊过后，宇文大哥的脸上满是苦笑，“周老弟，你想怜心变成第二个武则天吗？”

    我两手一摊，故做无奈的道：“没办法啊，谁叫你宇文大哥无后呢。”

    “与其让怜心做女王……”宇文大哥望向我的这一眼“邪恶”的不得了，“……周老弟，你觉得让她做皇后会不会更好一些？”

    “皇……后？”我愣了愣，一时间没法领悟宇文大哥话中所指。

    宇文大哥的眼神只这一会儿已从“邪恶”升级成了“奸邪”，本来严肃的脸上竟放出了些许笑意，“我的意思是，我要把怜心许配给你，然后由你打理日月皇朝，代我……一统天下！”

    千想万想，我却从未想过，宇文大哥的脑子里，转的居然是这种念头，把怜心许配给我……呵呵，多么诱人的一句话啊，但是，如果没有后面这一句，我相信我会想都不想的立刻应承下来吧。

    也正是因为有了后面这句话，我的心从狂喜中立刻冷静下来。的确，能够娶到怜心，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但是，怜心喜欢的人，不是我，即使她能够听从兄长的安排下嫁于我，我也能够在她嫁给我之后让她渐渐的爱上我，然而，我马上要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原谅？

    似乎明白我的心中所想，宇文大哥微微一笑，“周老弟，其实，你不用做的，我自己来不就好了……”

    “自己来？自己来很难的，至少换成我就没这个勇气，所以，还是我来比较好……”

    望着我坚定的神情，宇文大哥似乎早有准备的从桌底下摸出两个信封，“一个交给李情，一个交给怜心……她会明白的。”

    我默然不语的接过，然后收进怀中。

    宇文大哥又是一笑，“喂，周老弟，用不着这个表情吧，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还能有什么秘密？”

    宇文大哥神秘的一笑，“其实，我的确应该有个孩子的……”见我的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型，他急忙解释：“不过，我不知道孩子的母亲现在在哪里，我和她已经快十六年没见了……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她怀了身孕，可我却没有时间等到她临盆，所以，我的孩子出生没有，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些，我都不知道……后来我曾经去找过她，可因为战乱的关系，她们一家都已经搬走了……”宇文大哥苦苦一笑“……如果周老弟有时间，或者你有兴趣，倒可以帮我找找看……”

    我盯着他，先前的惊讶已被一抹决绝所取代，“宇文大哥，告诉我，我这未过门的嫂子叫什么？”

    宇文大哥柔情的一笑，“莫婷！”

    “好，我知道了。”我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对宇文大哥，我不需要立下什么豪言壮语，他也不想听到什么倒胃口的“口头支票”，我们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心照不宣，该做的，根本不用多说。

    宇文大哥一拍桌子，举杯而起，“好了，周老弟，我的秘密告诉你了，时间……也快到了，我们兄弟俩再喝一杯吧。”

    我的脸上挤出一丝很难看的笑容，举杯与他在半空中碰了一碰。

    宇文大哥一仰脖子，杯酒一吞而下，然后，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个细细的声音由他的双唇与酒杯之间缓缓飘来：

    “周老弟，希望，来世，我们能做真正的兄弟！”

    话音落下，在我满含热泪的笑容中，一团七色的光华从我袖中暴射而出……

    接着，华光一闪……

    血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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