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葬神十四

腔闷痛，难以呼吸，许久之后他才断断续续的说着，“小五……所有人都离开我了……”

    小五哭成泪人，“殿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怎么好起来？我变成这样怎么好起来，我一个都救不了，我当神有什么用？”

    “为什么我要这么活着……”

    小五苦恼无措，短短时间，殿下一二连三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人，自己又变成这样，如今他说什么殿下都听不进去了，

    “骗子……骗子！都让我等，都不回来……我讨厌你们！”

    知翊将自己捂在被子里，一声声压抑的痛苦啼嘘，仿佛从灵魂深处抽出的一丝一缕扩散在寝殿里面编织成幽暗的悲伤。

    ……

    抑郁成疾，知翊身上的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变愈坏。

    小五每日以泪洗面，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十几天后，夜禹抽空来看他了，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来看望，他是来诛心的。

    “看见你过得这么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知翊愣住，“阿禹？你什么意思？”

    夜禹坐在他旁边冷冷笑着，抬手掐着他的下颚，“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知翊不明所以，“阿禹……你怎么了？”

    夜禹甩开他，嫌恶道：“别这么叫我了，怪恶心的。”

    “你……”知翊诧异，心里面密密麻麻发着痛。

    夜禹恨意刻骨道：“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是你杀了我全族！”

    知翊一愣，“你都知道了？”

    夜禹冷冷启口，“是啊，你还要瞒我多久呢？你救我，教导我，是给你的伪善遮羞吧？你每日对着我就不心虚吗？晚上不会做噩梦吗？而我还要傻傻的敬你，爱你，你对得起我吗？”

    知翊咬着唇，“我……阿禹你听我解释，我……”

    “你有什么好狡辩的？”夜禹掐着他的脖子，脸上氤氲着危险的气息，恶言恶语道：“知翊你沦为如今的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活该！懂吗？”

    “呃……”知翊挣扎着。

    夜禹厌恶他的触碰，一巴掌扇过去，继续诛心，“知翊，你这种伪君子就该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夜禹低头在他耳边给了他致命一击，道：“冰魄寒霜毒是我给你下的，你出事的消息，是我骗南宫子谦去的，我亲眼看见他死在弑神剑之下！”

    知翊浑身僵硬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了再听到什么都觉得麻木，可这一大串信息犹如天雷轰顶般刺激地他痛苦不堪，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地他窒息，最终呕出一摊血。

    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大脑一片空白，神识在巨大的压力与崩溃下，爆炸了……

    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这一生究竟是错在哪了……

    知翊双手无措抓着头发，在床上扭曲挣扎着，像个疯子一样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混蛋！混蛋！混蛋！啊啊啊啊啊啊！！！”

    夜禹笑了起来，“弑神剑啊，知翊你拿了聚魂灯也照样救不了他！”

    白绫又染了一层新的血迹，知翊口中不断溢出鲜血，肝肠寸断道：“父神……父神……”

    夜禹恶狠狠道：“这都是你应得的！”

    知翊嗓子嘶哑难听，他凄惨的笑着，一字一顿道：“若是哪天你后悔了，就算你一步一叩首跪上天界求我，我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谁稀罕这么做？”夜禹不屑嗤笑，心中畅快淋漓，潇洒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知翊嘴里发出尖锐的笑声，疯疯癫癫地咒骂着。

    小五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刚刚被夜禹那孙子定住，他就知道殿下要受罪了。

    知翊已经疯了，“你听见没有……是我害死的父神……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知翊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要活着！你就是个煞星！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没好下场！”

    知翊拿着利器就是往自己身上刺，小五见状立马夺走，将殿内所有能造成伤害的物件都收了起来。

    丹鹤来送了几次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知翊，最后离去。

    渐渐的，知翊很少说话了，每日都是半疯半清醒的状态度日如年。

    明泽和太子偶尔会来看他，但他似乎没什么精力去回应，说话也迟钝，几乎没什么反应，就算要说话，嘴里也只是重复呢喃着什么。

    太子身心交瘁，他抱着知翊痛心疾首道：“阿莲！你别这样了！你理理哥哥好不好！”

    知翊手里拿着“离殇”剑，“离殇……离殇……怪不得父君对我冷眼相待，你看，连他赐给我的剑都是这种丧气的名字，我果然是个不讨喜的玩意儿……”

    太子面色僵了又僵。

    “离殇……离了我谁都好……”

    太子面色痛苦。

    知翊没管他，将剑一扔，独自玩着秋千絮絮叨叨道：“若是父神在，他就可以给阿莲推秋千了……都怪阿莲信错了人，把你害死了……都是阿莲的错，你回来好不好，阿莲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这些话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太子捏着拳头，快要被他折磨的发疯了，他咬牙咒骂着夜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