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荒海知道多少?路径如何走法?”
黄木荣瞳孔一缩,小心翼翼的道:“上修是自外州而来,租用荒海宝矿的金丹境高人?若是这样,那就当在二十余万里外的千寻渡乘坐大上宗的大宝舟。”
说到大上宗三字,黄木荣气息微颤,诚惶诚恐。
归无咎诧异道:“租用?大上宗?大宝舟?黄老先生知道些什么,不妨细细讲来。”
黄木荣连道不敢,解释道:“小老儿不过真气七重修为,春浮山黄氏至多也就和几家五等势力攀上一点交情。对于灵形之上的上修和四等宗门以上的势力,本是所知甚少的。但近千年来有一件盛事流布极广,虽然是金丹上修之间的事务,但往往连初涉道途的真气一二重境修士都能得闻一二。”
紧接着黄木荣便为归无咎分说此事。虽然由于见识所限,黄木荣所说不无错漏荒谬之处,但归无咎推敲整合之下,倒也大致能够明白原委。
荒海中有五行杂玉并不是秘密,此物对于旁门允备的高门大派暂时价值有限,但对于金丹散修未尝没有诱惑力。只是荒海中别有奥妙,等闲之人无从穿渡。千余年之前,位列两家一等宗门之一的余玄宗,却突然开放了本门穿渡荒海的宝舟“迁星浮海破浪锥”。其将荒海各岛分割出租于有心炼化杂玉的金丹修士,收取两成利息。
归无咎心中盘算。越衡宗能够看中五行杂玉的潜力,那么容州荒海界内势力较大的宗门自然也能够看明白。只是以他们的底蕴,注定只是痴心妄想。
荒海中有玄妙之处能够阻止常人穿渡,归无咎早已知晓,并准备了应对之法。按照归无咎预料,势力较大的宗门有能力穿越荒海也属常理之内,此辈必然也派遣了修士甚至阵法师、炼器师一流的人物进入荒海,研究五行杂玉的奥妙。
但是荒海如此广大,归无咎本拟只要避过其等耳目,独自寻一僻静孤岛修炼即可。不料这家名为余玄宗的宗门,控制荒海的深入程度大大超出预期。
这样看来,此行的策略倒要重新调整了。
思虑已定,归无咎默运玄功,竟在飞楼内开始修炼。楼阁之内灵气缭绕,每隔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几道长长白气从归无咎口鼻之中吐出。
这一下连黄木荣也局促不安起来。他们自然看得出归无咎气息流转,显然是在修炼。可是在他们的认识里,打坐行功应当是静室之中,深恐不秘。像归无咎这样当着外人面前坦然炼功的,他们却是头一次见到,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归无咎自己浑不在意,黄木荣等人却自觉不便观看。几人眼神交流之后,黄木荣带着黄正德等四人悄悄走出楼阁内室,在连结内外的走廊边缘站定。只是这山水重楼在高速的飞遁中,冷风扑面,凉意彻骨。无奈之下黄木荣等五人均取出一顶青罗伞,抵住扑面袭来的厉风。
好在五人均是修道之士,两天两夜的功夫转瞬即过。
第三日辰时三刻,新日在天。映入眼帘的一卷山峰横亘南北,奇峰错列、众壑纵横,透出蜿蜒山道犹如丝线。黄正图连忙道:“二叔公,到了。”
黄木荣一阵犹豫,归无咎这几日一直在打坐修持。修道人行功过程中被外人干扰,可是大忌。可是如果不去唤他,这飞楼可就迎着这千回峰飞过了头。
突然传来一阵朗朗之声:“天光回映,灵气镇伏。这千回峰也算是一处福地。五等宗门能够占据此处,算是有不小的运道。那宋常风由此发动“争山门会”,也不全是无的放矢。”正是归无咎从飞楼内室走了出来。
黄木荣等人面色一松,连忙上附和几声。
归无咎估算飞楼速度和两地行程,每次用功几个时辰,无不了然于心,当然不会犯飞过云头的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