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供。
也许是常乐乐太紧张心理会自动的进行防御状态,主动的去遗忘一些事情,她这些口供,特别是最近几次的口供。
很多细节问题前后不一,她在口供里多次自言自语的说到她自己记不清了。
这不是她记不清,而是她本能的想遗忘这些事情。
这种情况很常见,普通人在马路上扶起一个老人还会担心受怕好几天,去得派出所录口供,甚至还可能会惹上官司。
常乐乐作为这个案子的第一报警人,每次案子重启都会被当成第一嫌疑人。
闫老刚才的意思暗示的很明显,让许正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或者侦查过程中有重大发现,要不然不要去打扰人家的生活。
许正打开常乐乐第一次办案单位给她录口供的视频,不经意的问道:“闫老,您要是说这个案子是您随意找出来的。
我可不信。”
第一份文字口供上,有闫信华的签字,很明显这是闫老的名字,而这个案子也是他当年经手的案子。
“臭小子看破不说破还是好孩子。”闫老无力吐槽道:“这个案子看似简单。
凶手从殡仪馆偷走被害人男朋友尸体,伪造出来案发现场。
但这么多年几次重启,办案人员从被害人及其男朋友,还有她那些同事朋友,周边所有关系,包括嫖客。
都排查了一遍。
硬是没有侦破此案。
我…我找你来帮忙,确实是有私心的,当年我确实是负责此案的副局长。
十年过去了。
唉…”
许正从闫老这番话里感受到深深的无奈,没有一个警察不想在退休前侦破自己经手过的案子,没有一个警察不想带着荣耀退休。
但世事无常,能坚持到退休的刑侦警察,很少有不带着遗憾的,没有人能百分百破案。
许正也不行。
如果没有系统的话,他别说破案了,估计这个时候还在六里河派出所当巡逻民警呢。
竹青在一旁宽慰老头子,“闫老,您这话说的,您才七十出头,还得再活二三十年呢。
肯定能看到这个案子被侦破。”
“生老病死,这是天意如此,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小许呢。”闫老说着说着突然振奋起精神来,脸上闪过红光,眼神锐利带着坚决,“安乐死法案是你们长明率先推动的。
现在虽然在局部地区开始试点。
但我已经做好申请安乐死的准备了。
哈哈…等我真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怎么着也要有尊严的死去。
顺便把这一身臭皮囊一块捐献了。”
“您这是…”许正心一揪,有种不详的预感。
闫老洒脱一笑,似乎已经不是红尘之人,“胃癌,晚期!
已经开始扩散了,没有治的必要,那什么化疗喝中药的治病方法,我全给推了。
有这时间,我还不如伏案工作,万一临死之前再破一案呢。”
许正细细打量着闫老,老头子脸色红润有光泽,眼神略微浑浊,但还是有精气神呢。
怎么看都不像胃癌晚期患者。
当然,这不是他的回光返照。
“怎么,担心我啥时候会死?”闫老看到许正和竹青三人沉重起来,爽朗的笑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能活到这个岁数。
又在这世上为老百姓做了一点实事,心安理得的下去见见那些前辈。
你们说我还有什么可惜的?”
许正点了点头,收拾一下心情,重新笑起来,“您说的对,活的长不代表活的精彩。
既然您想让我重启这个案子,可以,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哦,跑南粤省一趟回来就是不一样,学会讲条件了。”闫老来了兴趣,端起大瓷缸喝了一口茶,“说说吧,要人还是要钱。”
许正摇头,“都不是,是要权,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我们现在是在追逃局上班。
您得给京城市局这边说一下,我要兼职他们市局刑警支队的顾问一职。
当然如果您还有一点号召力的话,我也可以兼任市局的积案大队大队长。”
“噗!”
闫老一口茶全喷到他面前的卷宗上,咳嗽两声,指着许正摇头苦笑,“顾问一职倒还没啥。
但积案大队大队长,正处级,你倒是敢想。
不过…我个人觉得你是有这个资格的。”
许正就知道老头子再有权利和影响力也是办不到的,他退而求其次,“那积案专案组组长一职,这个没问题吧?”
一般来说专案组都是临时组建的,不论级别,只是还有一点,兼职或者说一身多职,这在体制内很常见。
但大部分人都是一个实职,其他兼任的则是虚职。
而专案组组长则是在虚实之间,这样的话,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使用京城市局的警力和资源。
最重要的是,案子侦破之后,他也能名正言顺的获得相应奖励和功劳。
要不然他只能像之前几次帮助市局重案大队破案,案子破了,功劳奖章没有他的,只要市局这边给的些许奖金和感谢。
“臭小子算计的还挺深,一点儿都不吃亏,得!”闫老到底还是同意了,“重启这个案子,本来应该是市局这边的活,得挂他们的名义。
但既然你想自己掌舵,自己组建人手,那我便豁出去这张老脸,让你试一试。”
许正连忙谢过,闫老这样说便是答应了,如果他能凭这个案子进入京城市局任职,那么他自然就有两个正式工作。
当然他现在档案还在平江省追逃办,还属于借调,但一年期满之后,他肯定能调到公安部五局命案积案攻坚专案处任职。
到时候再兼任京城市局这边的工作。
那么他左手捞业绩,右手赚功绩,只要有一个单位能出好成绩,对他来说都是赚的。
对于他能不能兼任过来的问题,许正没有考虑这一点,大不了一手抓实干,一手抓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