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回到山寨之时,三当家已经入殓,李期邈听到他们说什么去打口棺材,停灵三日的话语,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二当家明确表明他们这些人是不死的,但当时冰冷的触感以及停止的呼吸仍是如此真实。
真实到李期邈觉得欧阳逸轩是不是找了个离谱的借口安慰自己,因为借口过于离谱倒是多了点真实的意味。
还是得再去看过一遍,李期邈做好决断,就找了个借口与欧阳逸轩分道扬镳,自己转了个弯去那停灵处再检查一遍。
“看样子他还是没有相信啊。”站在茶树底下,看着李期邈远去的背影,欧阳逸轩的眼睛中透出了犹如机械一般金属的光芒。
“月见,下次编的理由再走心一点,不过这次也不管他相信不相信了。”明明这里只站着他一人,但他的旁边却响起了如同老旧木箱一般沙哑难听的声音。
“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食人花?”欧阳逸轩并没有被这如同污染一般的声音吓到,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
“我办事,你放心。”那道声音远去,欧阳逸轩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可千万不要被玩死哦,小期邈~”欧阳逸轩活动了一下身子,如同机械轮轴相互磨合,重新上好发条,一个不需要吃喝的机械人,没有死亡的概念,只有报废重修,更换芯片又是一种新生。
期邈,我们终不是一路人。
他的步履缓慢又带着点机械般的死板,每一步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如同丈量一般。
他回到了自己的院落,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你可得好好活着啊。”只有回到一个人空间之中,没有任何的监视,欧阳逸轩才能够将自己真实的心声表露出来。
“不要找我……”
三当家的院落:
过了半天,那命案现场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因为这是一个不需要结案的案子,并没有惹来别的人员的窥探。
李期邈一进入院子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虽然已经洗清了嫌疑,但这个在三当家活着时候看不惯的家伙说自己给他拜个香,管家其实有一百个不愿意。
可惜,不管再怎么不愿意,对于李期邈身上穿的这一件红袍,管家还是得给几个面子的。
“我家主人的停灵房就在里面。”他毕恭毕敬地带着李期邈去看了那个盖着白布的尸体,内心祈祷着他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可惜神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我想单独地和三当家说几句话。”李期邈做出一脸惋惜和悲伤的表情:“他死前我并没有多少机会同他交流,一直都有些遗憾结果没想到再能够说话的时候,成了现在的场景,不知你可否让我同他单独再说说话,成了我那未完成心愿?”
管家抽了抽嘴角,赶忙低下头去,他很想说一句不行,可他不敢,他也只好假惺惺,挂着满脸悲伤地道:“主人一定也很遗憾吧,他生前对你有诸多偏见,虽然现在他也说不了话了。”他似乎是悲伤到了极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您……唉,请您节哀。”算是答应了。
等门被他把上,脚步逐渐远去,李期邈让言宣下了一个隔绝结界后,这才走上前去,细细检查一下这个尸体的状况。
“口腔处有明显的腐败味道,脸上青紫,瞳仁涣散,没有生命症状。”李期邈从袖口处抽出了一支针管,拿起他的一只手臂,从静脉处抽取一点血,又拿出一个瓷瓶,抽出里面的一节小管,打开,将血放了进去。
等李期邈一切动作完毕,言宣这才说话:“你这是什么古今结合啊?”言宣拿起一个瓷瓶往里看了看,里面那小管子还会自动晃动,实在是神奇。
封好小白管,将它在瓷瓶里放好,她又往里面塞了一张写上柳宣名字的纸,以作辨别。
她拿走言宣手上的瓷瓶,将两个都放进了袖子中:“这是魔法造物,不是一个体系。”毕竟尤亚妮师姐作为绝灵之地的守门人,还是个魔法和法术双修的天才呢。
不过这东西她给的也不多,在她下一次旅行回来的时候,得多薅一点羊毛。
言宣:“你什么时候还会魔法了?”
“是哔哔哔,我在哔哔哔哔交的朋友给我的。”李期邈:我说了哦,只是你没法听到罢了。
“哦,好吧。”言宣想:李期邈交的朋友真的多。
并没有发现多少问题的李期邈还谨慎地给他的大脑下了个暗示,是删除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下的也不需要多少工夫。
在李期邈离开之前,她也装模作样地同那具尸体说了好多贴心话,不过可能比较刺耳,能让死人气活的那种。
什么经商能力不如二当家,战斗能力还不如我呢,死的真快呀,阴沟里翻船了?
不是我说啊,你昨天晚上这么闹腾干什么?现在躺在这里都不能说话了吧,我觉得啊,你能躺在这里还留个全尸,估计是那凶手心善吧。
等到管家过来,李期邈也结束了他的絮絮叨叨。
她看着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躺板板的三当家,叹了口气,哎,没这实力把人气活啊。
言宣擦擦额角冒出来的细汗,终于是结束了啊。
因为没有找到线索,李期邈对欧阳逸轩说的话保持观望态度。
不过,李期邈摸摸下巴:“那他说这些话为了什么呢?”她开始按照相信欧阳逸轩话的情景上走,她想若是他没说过这些话的时候她会干什么呢?
“可能是他的身边比较危险吧。”言宣突然说道:“不管三当家有没有可能复活,今天一死一伤的不就是一对关系好的朋友吗?”
“若是你没有插入进去,这有点像是朋友背刺?”言宣分析道:“而且你不也看见了那长的酷似四当家的身影,而你和二当家不也是……这种关系?那这样,你拿到了那朵茶花,下一个死的人就可能是你了,期邈。”
他的脸上带了点忧郁:“虽然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看来今天我们得熬夜了。”
李期邈:“啊。”
家人们,谁懂啊,谁家好人大半夜不睡觉,蹲在草丛中长蘑菇啊。
因为言宣说不知道那人的手段如何,若是直接躺在床上睡觉的话,束手束脚的,可能还得翻车,所以他们俩一合计,假装自己回房睡觉,然后将等身的玩偶放在床上假装自己,李期邈就从房间里的窗户翻出去,隔着一个墙壁,藏在草丛里,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总感觉不管我在哪里,都得有草里过夜的经历。”李期邈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找好蹲守的位置。
一刻钟,两刻钟,李期邈头一点一点地,靠在了言宣的肩膀上。
言宣:怎么这么困?算了。
他调整了自己的位置,让她能够睡得舒服一点,想来也有些讽刺,也只有在这没有任何人会注意的野外,他才能同她如此靠近。
“嗖。”李期邈睁开了双眼,眼里没有一点困意,她顺着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夜色里,那抹身影她不会忘记,是……二当家,不是别的人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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