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邈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目光,抬头看去,就见陆向光支着脑袋,一脸欣赏地看着她。
她僵硬地低下头,重重地喝了一口水。
果然人类的崇拜,她也招架不住啊。
有时候越缺什么,名字里就带什么,人名是这样,地名也逃不过,饶县不是丰饶的县城,甚至可以说是贫瘠,因为海拔和降水的原因,位于内陆的饶县经常干旱,赋税也是赤字大户。
少的可怜,甚至有些时候,最低的税收都没法交齐,当今仁慈,还给她们赊账,碰到个暴虐的,分分钟让他们服徭役。
还不起,拿劳动来换,什么时候还完了,什么时候归家。
咳咳,想远了,李期邈觉得再怎么贫瘠的地方,在大辰这里,交不了底税也太不正常了吧,朝廷也没短他们吃食,怎一个个不想想办法,就过来摆烂了?
言宣因为算家眷,没官没职的,不好带,好在他不是个凡人,变个只能让李期邈看见的透明人就可以上车了。
前脚言宣给她整理完行李物品,吃的喝的,两人依依惜别,马车还没出去一里呢,后脚,人就来到了面前。
老粘人了。
李期邈抱着言宣的腰肢,疯狂地蹭了蹭,嘿嘿,多粘点,多粘点,我就喜欢贴贴。
可惜也只能粘个五分钟,在有人进来的时候只能保持正经了。
“怿纠,你怎么坐里面了?”一掀开车帘,就看到陈怿纠这正襟危坐的模样,闻笙箫笑了。
见到是闻哥,李期邈又放松了下来。在车厢的软垫上挪了挪,挪到了闻笙箫旁边,靠着他的肩头,开始呼呼大睡。
“我就你一个靠垫!”闻笙箫无语嘟囔,见他睡的香甜,调整好姿势,让他睡的更舒服点。
等马车停下,睡的七荤八素的李期邈惊觉直起身子,毯子随之滑落,被她眼疾手快地拿了起来,阻止了被地板弄脏的命运。
第三个上来的是陆向光,同两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坐到了李期邈对面,早上的露气让他有种水汪汪的感觉,一根呆毛翘了起来,看起来意外的可爱。
只是抬头瞬间看到了陆向光的侧脸,就觉得空气都充满了薄荷的味道,怎会有这么清爽的少年。
李期邈,李期邈她又靠着闻笙箫睡觉了,没有任何的评价。
马车驶离京城,十几分钟之后,不知是李期邈良心发现还是临时起意,她从车里的暗阁中取出三个枕头,递给了闻笙箫和陆向光,又坐回了中间的那个位置,打着哈欠道:“反正得走个两日,现在时候尚早,你们若是想睡觉的话还有一些毛毯,在我这个车里不需要拘谨,我也没有太多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对了。”她又在暗格里挑挑拣拣,一本书从里面掉了出来,她眼中露出点怀念之色,是资治通鉴啊。
以前她和言宣……算了,算了,还没看完,就遭遇了那事,她将书放在旁边,什么时候让言宣再给我读读,后续还没听完呢。
她拿出了另两本,一本本草纲目,一本华国种植大全。
“若是无聊的话,我这里还有些书,话本啊,养猪知识,以及各种杂书。”
她将两本书放在桌子上后,便抱着胳膊,躺了下来,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们想看便看吧,打发打发时间。”
然后就没声了。
陆向光摇头:她啊,还是喜欢在马车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