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要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没在心底和言宣吐槽:“你上次那个观星知识我都没搞明白,又来个看面相。”
就被三皇子这么羞辱一般的安慰给搞得有些火大,她的拳头真的是饥渴难耐了呢。
不过,赵烨和陆向光同时回道:“三皇子慎言。”
赵烨说:“三皇子,您今天说的,我会如实禀报给德妃娘娘,希望宸妃娘娘能好好教教您。”
三皇子脸色铁青,他冷冷地道:“你又是何人?”
李期邈松开拳头,眼珠子转向赵烨,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其实我也想知道。
“我只是个普通的侍卫了,三皇子为皇子,我也无权要求你什么,但是言语一番,我还是有能力的。”
“你!”三皇子生气地拿手指着赵烨,李期邈勾起唇角,眼神冷漠,只听一声,咔吱,惊起一群鸟雀,又一声咔吱,还没抖羽毛的鸟,又惊地飞了起来。
李盛峰抱着自己完好无损,但是遭受两次创伤的手指,你你你了半天,是再也不敢拿手指人了。
李期邈不理这个结巴怪,他看向陆向光,还好,没有被刚才的动静吓住:“在下李期邈,听说你们在讨论论语,我也很有兴趣,不知是否有幸同你一起探讨?”
李盛峰蹲在墙角幽幽道:“真的不要好高骛远啊。”
没人理他。
陆向光道:“是我的荣幸。”
李期邈一挥衣袖,侧身:“请。”
李期邈道:“不过我还只是前面两篇,还请见谅。”
“有些人不会以为只是看了几篇,就觉得自己会了吧。”李盛峰还在旁边叭叭。
李期邈自动过滤这些垃圾废话,一脸真诚的看向陆向光,陆向光温和点头,“好。”
声音也是那么的清润,如一碗醇厚的金骏眉,让人饮之而身轻。
陆向光先开口,“论语学而篇有句'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李兄不知有何体会?”
李期邈闭眼思索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在礼的用途中,以做事恰当和顺为可贵。以前的君主治理国家的时候,最可贵的地方是这里,不管事情大小,他们都按这个原则做事。但是也有行不通的时候,如果此时还是一味追求和顺,不用礼法去节制他,也是不行的。孔子说这句话我理解是和顺的前提是礼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事情的施行都需要在礼法的基础上进行,说到这个我联想到了一个东西。不过不是这句。”
“哦,是哪句?”陆向光来了兴趣。
“孔子说过,'过我门而不入我室,我不憾焉者,其为乡原乎!乡原,德之贼也。'乡原这种好好先生,好的人喜欢他,品行不好的人喜欢,那他内里已经糟糕透了,他的底线已经没了,他这种人也是一味和顺,但是没有底线,是不行的。”
陆向光眼神闪烁,笑得更加温和,“那李兄若是碰到这种乡原呢。”
“我吗,估计会敬而远之,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指责他吧,除非他真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没多大感觉,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陆向光问:“为何惋惜。”
“一个人如果能让很多人喜欢,这本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事,如果他能坚持底线的话,抛掉那些品行不端那部分人的好感,应该会成为一个很有号召力的人吧。”能得到众人的喜欢,总是有些闪光点的,不过他是上下皆兼容啊。
“很有号召力吗?”陆向光轻轻说道。
李期邈疑惑,“你说什么?”
陆向光调整神色,微微一笑,表情淡然“没什么,我们继续。”
“好,那我这次先问。”
两人津津有味地探讨了一下午,直到天色稍暗,陆向光道;“天色已晚,在下先回去了,等有时间了我再过来。”
“好,哦,对了,陆兄,这个。”他拿出了一块精致的玉佩,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个大字“书”,“下次你过来找我的时候,拿着这个玉佩,就能直接去我的寝宫了,我宫殿边上有一排的梅花树,差不多从这里向左走二十步,然后向右走三十步…”李期邈比划完,“如果不知道怎么走的话,你问问宫人五皇子殿怎么走啊就可以了。”
陆向光珍重地收起玉佩,笑着答道:“好。”
天空染了云霞,映出一片绯红。
两人挥手告别,三皇子如幽灵一般缀在陆向光身边,嘀嘀咕咕,“今天倒好,听了你们说了半天的论语,我是半句插不上话,也不知道李期邈是吃了什么,怎么就开窍了呢。”
陆向光道:“李兄本就聪慧,皇子切莫多言。”
“呵,李兄,李兄,就这一下午,你们都称兄道弟了。”三皇子叹气,“我还只是个皇子呢。”
陆向光握着玉佩笑而不语。
吃过饭躺在床上,李期邈道“言宣,我忽然发现和别人一起探讨论语,又是和你一起的时候不同。”
“那小期邈,你觉得有何不同呢。”言宣问道。
“就是一种感觉。”李期邈翻了个身,看向言宣:“你是标准答案,而他是不同见解,标准答案上万变不离其宗,但见解却千变万化,这些见解可以是错误的,甚至是离经叛道的,但却实实在在拓宽了我们色思路。”
“哦~”言宣撑着脸,满眼都是笑意。
李期邈便觉得这人在取笑他,像个炸毛的小猫,看着他,一脸激动:“我很认真的说啊,你不要笑话我。”
言宣也认真地道:“你说的很对啊,我没笑你。”
李期邈以为皇帝得晾她很久,才放过她,让她去上太学。
虽然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打个架,就留家查看了,但是圣上的心思,谁能猜的得呢,估计最会揣摩他的,就是总管太监了。
总管太监表示,我很放现在。
李玄奕脸色难看的从朝中出来,因为他久不立太子,朝中颇具怨言。
折子大多说这事就算了,上个早朝,都有朝臣谈论此事,西边的干旱,东边的洪涝是屁都不放,涉及他们利益了,才这么积极。
“小全子,你跟我这么久了,你觉得立谁为太子啊。”李玄奕揉着眉心,随意地问道。
被叫做小全子的总管太监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哎,皇上啊,我就是个阉奴,没个眼力见的,怎么知道谁能当太子唉。”
“要你何用,起来吧。”李玄奕一脸烦躁地摆摆手,一抬头,看向刘敏儿的画像,他忽的一顿,突兀地开口,“你说如果让书儿当太子,如何?”
“……”总管太监不知怎么接话了,好在李玄奕并没有想让谁附和的意思,他站起身,径直走出房门,站在门前问道:“李期邈这两天做了什么?”
有一黑影落在地上,那人答到:“五殿下前两天都呆在寝宫中,未曾出去,我见他一直在书房,早上的时候还听到他说人之初,今天五殿下出了门,去了御花园,撞见几个妃子,又和三皇子带来的人谈论论语。”
“哦~”李玄奕眯眼,“他这是收了性子,改当读书人了?”
“小人不知。”那人回道。
“好。”李玄奕点头,表情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