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相声的,这各种菜名报得如数家珍,肯定经常出入高档酒楼。至于衣着和妆容……嗐!富贵人家的审美嘛,很难说的。
于是他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声,“好嘞,您稍等!”
片刻,一大桌菜肴上齐,许扬当即甩开腮帮子,一通风卷残云,噎得直瞪眼。
待扫完了饭菜,他翘起二郎腿,剔着牙对雅间外一挥手,“伙计,结账!”
“哎,来啦!”店伙计满脸堆笑地进来,搓着手,躬身道,“您还吃得满意?这饭钱统共二百两,您头回来,打九折,一百八十两。您看是付银票还是金叶子?”
“银票。”许扬想都没想,探手从怀里摸出一叠东西,却愣在了当场。
那十多张银票竟粘在了一起,硬如木板,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宛如在洗衣机里搅过又烘干了的卫生纸。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路狂奔不停,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透过几十次,银票肯定是被汗水泡了!
我去,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不防水?!
这也难怪,他作为富家少爷很少自己掏钱付账,还真没摸过几次银票。
那店伙计忙出言安慰,“客官别急,开具银票的票号有留底,您去对照一下就能补上。要不,我让人备车送您去?”
快拉倒吧!许扬心中叫苦,票号可在凤鸣城里,这会儿回去?那城门口等着自己的人绝对赛过粉丝接机。
他将全身上下翻了个遍,最后投给店伙计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又眼睁睁地看着那年轻小哥转身冲楼下嚷道:“掌柜的,有人付不起账——”
“……”
不多时,一名高颧骨、薄嘴唇的干瘦妇女进了雅间,瞧一眼桌上的散碎银两,问店伙计道:“怎么回事?”
“回掌柜的,这位姑奶奶想用这个付账。”伙计递上那一摞“硬纸板”道,“还差一百七十四两。”
掌柜的望向许扬,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客官,这银票是哪家票号的?”
“……”
“您高姓大名,贵府在何处?”
“……”
“您可有亲朋能来付账的,我派人去请?”
“……”
许扬简直欲哭无泪,心说哥们儿那也是凤鸣城头号豪门许家的大少爷,可偏偏说不得。
干瘦妇女顿时拉下了脸,一脚踩在凳子上,叫嚣道:“霸王餐吃到老娘头上了?你也不问问这广聚楼是谁的产业?那可是城主大人!”
“……”
她见许扬一副“顽抗到底”之态,转身向门外两名壮硕的伙计招手,“来人,先给我狠狠揍她一顿,再送去后厨刷盘子!”
“是!”
许扬心里一沉,面前两条路:其一,挨打,然后洗盘子,估计得洗好几年。其二,报出自己名号,然后回许家和那群“大金刚”成亲。
于是他果断选了第三条路——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