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虽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但永昌朝时的权臣若不是犯了大忌,几乎都能得善终,并没有哪家是抄家灭门,连女儿都要私逃他乡、隐姓埋名的。再往后,时间就对不上了。”
马老夫人嫁进周家三房有五十年了,正好是隆定帝继位前后,那时并没有什么权贵人家忽然落败的传闻。隆定帝行事虽然时常受人诟病,但他刚登基时还很年轻,事事都还有张太后做主呢。张太后又岂会让永昌帝时期的忠心老臣受委屈呢?隆定帝要清算什么人,也是张太后去世之后了。
谢文载听得眉头紧皱:“马老夫人……会是这位宗室贵女么?可若是私奔出走过,那便是名节有损。马家老姑奶奶若知道她的底细,怎么敢将她荐给周家的大将军为妻?!”
他与陆栢年对视了一眼,有句话没有在孩子们面前提起:马老夫人嫁给周家三房老太爷时,必定还是黄花大闺女。那即使她确实与人有过私情,也应该不曾失了贞节,否则是瞒不过丈夫的,更不会有几十年的恩爱与贤名。
海礁不知道长辈心里在想什么,但他毕竟是两世为人,也想到了这一层:“听起来是对得上,但总觉得有些不敢信哪……她可能对马家老姑奶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她都敢嫁人做填房了,怎么就没回去呢?她家只是得罪了皇后,一时失势,可家业尚在。她又不是真的与人私奔,嫁进周家做将军夫人,也十分体面了。宗室公府后来那般落魄,父母都死了,长姐也过得凄凉,她就没回去看上一眼?她还有个小弟弟呢!”
海棠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道:“大概是她离开时,跟家人闹得很不愉快吧?也有可能是她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怕回去后叫人拆穿。不是说,周淑仪嫁去京城近二十年,只回长安省过两次亲,马老夫人却从不去京城看望爱女吗?还有太后娘娘派使者到长安来赏赐娘家人,她也从不出面。莫非是怕京城或宫里有人将她认出来?”
其他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海礁合掌道:“不错!怪不得她行事如此古怪,周太后明明是施恩才派使者到长安来赏赐族人的,她却连面都不露,失礼得很,偏还有人夸她贤惠……我也不知道她那些贤惠名声是如何得来的,但她甘愿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做下如此失礼之事,八成是生怕让宫里的人认出来吧?!”他忍不住冷笑了,“真是想太多了!五六十年前就出走的人,谁还记得她?若不是陆爷爷惦记着那批刻了长寿花纹的祭器,也不会打听她家里的事!”
谢文载想了想:“这事儿不过是我们猜测的,无凭无据,也不能断定她确实就是那位宗室贵女。况且,这样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即使是年轻时有过私奔的传闻,如今她都一把年纪了,诰命在身,子孙繁茂,又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几十年都不肯回京认亲,她也太狠心了!”
“回去又有什么用?”陆栢年叹道,“她父母姐妹皆已亡故,外甥也夭折了,幼弟非同母所出,还是她离开后才出生的,根本谈不上手足情分,回去也没意思。”
海棠在旁笑笑,忽然说:“谁知道她当年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躲了这么多年,如今都快死到临头了,还不肯说出来,定是大事吧……会与颍川侯府有关吗?”
众人齐齐惊讶地扭头看她:“这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