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他一死,孙派中再无人能主持大局,早晚会衰败下去。
相比之下,周家的功劳却是天下皆知的。哪怕皇帝与孙阁老针对了周家这么多年,也始终没能找到足以服众的借口去治他们的罪。只要周家不出大差错,西北边军也没能出第二个功绩声望足够又与周家无关的大将军,在西北地界上,就仍旧是周家说了算。
张平贵在周家三房住了好几日,平日没少听周晋浦父子吹牛,心里清楚周家处境并没有他原以为的那么危险。可他又不甘心被周世功一番话压倒气势。
周世功是谁?被他几句谎言就轻易骗过去的糊涂人,叫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凭什么吓倒他?!
张平贵想到孙家与纪王世子的联姻,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冷哼一声,张口便要反驳周世功,却被一旁的海棠横插一句话,抢了先:“你该不会是想说,孙家没有皇子,有皇孙也是一样的?只要纪王世子顺利回归皇家,被册立为储君,又与孙家女儿生下皇嗣,孙家便还有大好未来?”
张平贵噎了一下,随即冷冷一笑:“原来你们也知道呀?”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消息,谁会不知道呢?”海棠眨了眨眼,“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得意,纪王世子妃还没生下儿子吧?她不是死了吗?所谓有孙家血脉的皇孙连影儿都没有,孙家的大好未来在哪里?”
张平贵全身一震,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世子妃好好的,哪里死了?休要胡说!”
海棠微微一笑:“她要不是死了,孙阁老又何必着急,要对小孙女儿的未婚夫颍川侯世子下毒手呢?你这个孙家豢养的杀手会出现在周家三房,盯上了颍川侯世子即将要前往的历练地点,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张平贵顿时色变,他惊觉自己先前说漏了嘴。他不该向周世功提起孙家的,他该拿周淑仪来威吓对方……不,不行!周淑仪不过是颍川侯的弟媳,周世功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要杀颍川侯之子,又算计了嫡长兄,同时得罪夫家与娘家,根本就没有任何底气能吓住周世功。他想要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应该拿周家三房的名声说话,而不是直接打出孙阁老的旗号来吓唬人!
一旦说出了孙阁老的名号,他要如何解释,自己为何要对主家小姐的未婚夫下毒手?那岂不是在明言,孙阁老对颍川侯世子有杀意么?
张平贵咬牙瞪向海棠:“休要胡言乱语!我才没打算杀颍川侯世子呢!我……我是打算去做他的护卫,借机脱身的!周家在长安地界上四处搜索我的下落,可他们一定不敢搜颍川侯世子的人。只要我能成为他的随从,就能平安脱逃了!”
“你该不会想说,方才之所以惊慌失措,是担心颍川侯世子去了岷州卫,你便没办法混到他身边逃脱了,因为你根本不是岷州卫来的,去了必定会暴露身份吧?”海礁在旁笑笑,“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就是不知道姨祖父信不信?”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信?!”周世功在旁冷笑,“既然这贼子已然说漏了嘴,就不必强词夺理了!我这就去给颍川侯写信,让他知道他的弟媳妇与朝中同僚都是如何算计他儿子的,叫他好好护住他儿子的小命,别让孩子到处乱跑了。有这功夫让孩子来西北历练,还不如先帮他儿子退婚,另觅良缘,别妨碍了人家孙家千金去给姐夫做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