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马氏抿嘴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方才那话自然是她故意这么说的。虽然她总是敌不过继婆婆的手段,可该进谗言的时候,她也不会错过。
张平贵低声对周世功道:“老大人熄怒,晚辈没有别的想法,宁夏也挺好的,晚辈并不怕辛苦。只是晚辈的前程,先前周佥事已经托付给了老夫人,晚辈就只能听从老夫人之命了。若是违逆了老夫人的意思,就怕她老人家会见怪……”
简而言之,就是他不乐意去宁夏中卫,得让马老夫人来安排他的去处。
周世功又不是傻瓜,怎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不由冷哼一声:“既如此,那就算了。母亲既已包揽了你的前程,我又何必多事呢?你原是他们的人,用不着我瞎操心!我原本还想着,念在你父也是边军英烈的份上,送你一场富贵。颍川侯世子要去岷州卫历练,你与他同路而行,多少能混个脸熟,若能得那等勋贵子弟青睐,何愁日后没有好前程?既然你不识抬举,非要听从老夫人之命行事,那就随你去吧!”
张平贵顿时色变:“颍川侯世子?他……他怎会去岷州卫?!”
“他要来西北,就去岷州卫,别处没功夫招待他!”周世功甩袖,“你既然不回岷州卫,这事儿便不与你相干,回你客房里待着吧!等母亲什么时候闲下来了,能抽空替你打点前程时,你再去见她也不迟。”他微微一笑,语气森然,“就怕她有太多的事要忙活,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你来了。”
周世功转身要走,张平贵脑子里正乱成一团,不明白事情怎会忽然有了变化,连忙要追上去细问:“老大人且慢走……”却被横向伸过来的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
海礁拦下了他:“张兄这是做什么?姨祖父又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好心为你谋划前程,也被你拒绝了,你怎么一脸不依不饶的表情,好象姨祖父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呢?颍川侯世子怎么了?你一个岷州卫宿将之子,难道还认识颍川侯府的贵公子?他去岷州卫,又碍着你什么了?你不是不肯回去么?”
周世功被身后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地停在了房间门口,听完海礁的质问,也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
他看向张平贵,忽然想起了海礁方才在书房跟自己说过的话,脑中灵光一闪,当场叫破:“你不是岷州来的!你……你是周淑仪派来的杀手?!”
张平贵蓦然一惊,不知自己是哪里露了破绽,却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了。他向门外冲去,却被海礁一拳打出,刚一侧身避开袭击,便要应对海礁打过来的第二拳。
周世功好歹是将门之后,见状自然不会傻傻留在原地,妨碍海礁擒敌,立时绕回屋中,挡在了妻子面前,还顺手拉了孙女一把。
张平贵与海礁迅速交手七八个回合,越打越是心惊,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这个曾追了自己数里地的少年高手。可再拖延下去,万一惊动府中护院,那可都是边军出身的老兵,二三十人围殴他一个,他就真的逃不掉了!
必须另想办法脱身!
张平贵眼角瞥见海棠一个人站在边上,想起她是眼前少年的亲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落入他手中,她哥哥岂敢不屈从?
这么想着,他虚晃一招将海礁推开,便转身迅速朝海棠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