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刘宏驾崩的消息,张让终究是没敢隐瞒。
这么大的事,他就算想捂,也不一定捂得住。
确定刘宏没气息后,张让马上叫来了赵忠,蹇硕,曹杰等十常侍,一起商议。
尤其是现在身为上军校尉的蹇硕,此人尤为关键。
刘宏活着的时候,自然显不出他的重要性。可现在刘宏一死,作为十常侍中唯一手握兵权之人,蹇硕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厅堂中的气氛异常低沉,空气几乎要凝固一般。
“诸位,陛下驾崩,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让刚才目睹了刘宏的死状,此刻脑中一片混沌,也没了主心骨,便开口询问众人的意见。
“张公,陛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驾崩呢?”
赵忠眼中满是悲切之色,声音哽咽道。
刘宏不是个好皇帝,但对这些宦官却极为厚待,且又是这些人的后盾依仗,此刻突然没了,赵忠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生来就是大奸大恶之徒。
张让定了定心神,才开口道:“今日一早,陛下服食了五石丹,等咱家进去的时候,就已经……驾崩了。”
“定是那五石丹有毒,陛下是中毒而亡!”赵忠尖声叫道,“蹇公,当速速把炼制此丹之人抓起来!”
赵忠此时也是昏了头,他却忘了,这进献五石丹的人,正是蹇硕先认识的。
“不可能!人家为什么要谋害陛下!”
蹇硕回答得无比迅速。五石丹最初就是从他手里拿出来的,若刘宏真是被这五石丹毒死的,他必然难辞其咎。
不管到底是不是,这时候一定要否认,而且是坚决否认,绝不能让自己跟刘宏的死扯上一丝关系。
赵忠冷哼一声道:“蹇公何以如此肯定?你也说过,那人不知根底,说不准就是哪个心怀不轨之徒,派来谋害陛下的!”
“那他何必三番五次帮咱们出谋划策,图什么!”
蹇硕急忙反驳道,声音比赵忠还大了好几倍。
陛下已经死了,再追究过错还有何意义!
这赵忠也实在是可恶,屡屡出言针对于我,莫不是要借此置我于死地?
蹇硕心中满是不忿。
说的好像咱家希望陛下死一样。
“好了,二位莫要吵了!”
眼见两人争吵得越来越激烈,张让不得不开口了。
不过这么会功夫,他的心神也算是稳定了一些。
“赵公,照咱家看,应当不是这五石丹毒害了陛下。”
张让开口说道。
五石丹的确是蹇硕派人,从林朝手里取过来的,但每次进献给刘宏的时候,大多是张让亲手进献的。
若这丹丸有问题,不仅蹇硕要被问罪,他张让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没像蹇硕一样,只会一味的否认,而是拿出了例证。
“陛下服食这五石丹,已一月有余,一直精神抖擞,足以说明此物无毒。就算有毒,也远不足以致命。”
“再者,此物不仅陛下一人服食,咱家这段时间也服食过一些,却毫发无损。这足以证明,陛下不是死于丹毒,此事赵公莫要再提了。”
张让明白,眼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手握兵权的蹇硕,所以才开口道。
当然,同时也为了洗清自身的嫌疑。
对于这个解释,众位常侍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就连赵忠也不嚷嚷了,而是低头不语。
旁边的曹杰开口道:“诸位,眼下当务之急,是立何人为帝。张公,陛下驾崩前,可有诏令?”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张让苦笑道,“陛下去得突然,哪来得及下这种诏令。”
闻言,宦官都沉默了……
刘宏膝下,现有皇子两人,长子刘辩,乃何皇后所出。幼子刘协,乃王美人所生。
而在刘宏生前,大臣多次要求立嫡长子刘辩为太子,但刘宏更喜欢幼子刘协。
只是何皇后在后宫多受宠爱,大将军何进又位高权重,迫于二者的压力,刘宏才没有立刘协为太子,但也没有立刘辩为太子,而是就这么一直拖着。
而今太子之位空悬,所以两人都有继位的机会。
对于宦官来说,肯定是希望立刘协为太子。
昔年刘宏曾有好几个儿子,但个个早夭,没有一个养得活。于是在刘辩出生的时候,便有崇尚天命的大臣认为,是刘宏身上的帝气威势太重,皇子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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