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红旗镇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此时此刻,闫毓敏家的堂屋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在那张略显陈旧的小方桌旁,围坐着六七个男女。
其中男性居多,除了闫毓敏和刘二蛋之外,还有一个名叫柳莽的公社干部,以及木匠钱顺那天见到的制作家具人家的那位表弟和另外两名男子。而女性则只有向阳寨的卫志红一人。
小方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令人垂涎欲滴。
有香气四溢的猪头肉,香脆可口的花生米,鲜嫩多汁的过油肉,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要数那条体型硕大的黄河大鲤鱼。
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月,如此丰盛的一桌酒菜着实罕见,无不让人为之侧目。
公社干部柳莽一边用手指着盘子中的糖醋鲤鱼,一边向闫毓敏谄媚道:“闫秘书啊,听说这黄河大鲤鱼是罗洪奎的女婿从晋南黄河边弄过来的,长期给咱镇上的菜店供货。您看,这算不算是投机倒把呀?”言语之间,充满了讨好与奉承之意。
闫毓敏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地回应道:“哼,他敢倒卖鱼?看我怎么收拾他,非得把他变成我们案板上待宰的鱼不可!”
话音刚落,引得满座皆惊。众人纷纷附和着闫毓敏的话,发出阵阵哄笑声:“没错!就该让他也成为我们餐桌上的一道菜!”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被这种嘲讽的气氛所笼罩。
闫毓敏缓缓地端起酒杯,眼神刁横地扫视着周围,然后高声说道:“今天啊,我是格外开心!尽管咱们精心策划的任务并没有完全达成,但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口中所提及的那个任务,正是多日前他们暗中谋划的阴谋——破坏向阳寨各个副业点和蔬菜基地。
当然,闫毓敏不能说是破坏,那样就太露骨了。他告诉这帮人,向阳寨兴办副业实则是公然违抗“以粮为纲”的基本国策,必须给予狠狠地打击,如此才能为卫书记重新执掌公社大权铺平道路。
“来吧,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今天这帮给罗洪奎卖命的人住进医院干杯!”闫毓敏兴奋地喊道。
一群心怀叵测的人纷纷举起酒杯相互碰撞,那碰在一起的杯子仿佛一朵绽放着凛冽杀气的狼毒花。
这时,卫志红阴沉着脸,看着闫毓敏,“闫秘书,上次的任务失败,我怀疑是有人泄露了机密!”
“嗯?讲讲你的看法。”闫毓敏一改往日那种谄媚猥琐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狰狞凶狠之色。
“你上次布置任务没过两天,向阳寨那边就迅速召开了一次紧急队委会。紧接着,各个生产队以及副业点也纷纷传达了这次会议的重要精神。说是有居心叵测的人企图搞破坏活动,来影响正常的生产秩序。所以要求大家务必提高警惕,加强防范措施。我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临时调去负责粉碎饲料工作的。”卫志红满脸都是委屈之色。
这时,那两位原本负责执行砖瓦厂与无线电厂任务的中年男子也同声附和起来:“卫大姐说的没错。当我们试图联系那些在厂里上班的亲朋好友时,无一例外都遭到了坚决回绝。他们口径一致地表示说刚刚开完会,每个人都睁大眼睛互相盯着,相互监督,谁还敢轻举妄动啊!”
其中一人补充道:“而且听他们讲,村里已经重新恢复了民兵夜间巡逻制度,咱们想要下手简直比登天还难,一点儿空子都钻不了!”
闫毓敏再次环顾四周,语气严肃地警告道:“毫无疑问,一定是我们当中的谁说话不够谨慎,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出现。”
闫毓敏握了握拳头,狠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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