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看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准备到牛棚去看一看。梁教授醒没醒?”
“醒了!但身子还挺虚!”方明有点忧伤道:“爹,多亏发现的早,送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要捅什么篓子呢!”
罗洪奎有点转不过弯。这不是看病去了吗,又捅什么篓子出来!“咋回事方明,你把爹说糊涂了。”
“爹,梁教授不是什么大病。他是被饿晕的。”
“饿晕的?这个梁教授,饿的不行就吃点东西呗,硬生生把人饿晕了。”罗洪奎有点不解。
方明不知该给爹说点啥:“好我的支书爹吔!他又不是傻子,还不知道饿了吃?可他哪有粮呀!”
方明便把吴老栓告诉他的情况又告诉了老岳父。接着强调,如果人真要是饿死了,算不算捅了大篓子。
罗洪奎立时就愣住了。他想到自己曾告诉过梁教授,没有粮了吱一声,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的。可他却忽略了知识分子的骨气。
不管怎么说,梁家骧认为自己是被有关部门定为特殊人群的“另类。”他不愿连累别人,处处躲着村民,总怕接触多了让别人吃瓜落。
罗洪奎让他没粮时告诉一声他当然没忘。可他不能这么做。罗洪奎是村支书,这要传出去,村支书照顾一个政治上有污点的人那还了得,上级处理起来指定要比普通社员严厉的多。
他知道罗洪奎是退伍军人,脾气火爆,对看不惯的事情敢说敢做,他就更不敢给他添麻烦了。因为自己的事让别人跟着受罪,他良心难安。
“哎!是我疏忽了,你先回家休息会吧,我去看看梁教授。待会儿我回去找你。”
“好吧爹。”
回到家,一家人都围了上来,询问梁教授的情况。
方明便把医院抢救情况以及梁教授晕厥的原因简要的给家人说了一下。
许秀英感叹道:“这文化人呀死要面子活受罪,那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挨饿也不想点办法。社员们从生产队借不来,那是因为人太多,没法借,你还借不来?一个大学教授,来到我们这儿受苦,再没吃的也能给你省出一口来。”
“就是呀,自己把自己饿死,太不值了!”二嫂接过婆婆的话茬道。
“方明,那梁教授现在还好吗?”自己的媳妇问道。
“还好,现在就是身子太虚,医生说让多增加点营养。”方明回答妻子的问话。
大嫂更是个菩萨心:“娘,我们家多少还有点粮,能不能给这个教授拿一点过去,太可怜了,他家里人要是知道这个情况还不知要难过成啥样子呢!”
老大、老二也同意大嫂的想法,建议母亲装点粮食送过去。
方明道:“粮食就不用了,刚才在镇上我想办法给他们解决了一些。”回过头对岳母道:“娘,咱们窖里可能还有一只野鸡,我想炖一下,再用腊肉做个菜,一块给梁教授送过去。”
“应该的!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了,受大罪了,好好补一下。走,我们都帮你干活去,快点做好快点送过去。
其实这一家子没几个和梁教授熟悉的,就是罗洪奎接触多些,原主方明在知青点也去过两次,其他人也仅仅是见过面,根本没什么交往。
但听到教授晕厥后都揪着心。虽然自己家也面临即将断顿的危险,也还是一致同意送点粮过去。这就是一种纯粹的,质朴的民风,是一种慷慨的,无私的大爱。似这样和睦聚心的家庭,还有这一个个善良的男女,不让他们发达,天理难容。
罗洪奎回来看到姑爷和一家人正忙着为梁教授炒菜炖肉,很是欣慰。
……
“梁教授,看我给您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方明一进牛棚,便喜滋滋地从背篓里拿出二个陶罐,放到梁家骧的炕头。
罐子的盖虽然还未打开,但缕缕肉香已经扑鼻而来。
“方知青,您这是?”
“这是我爹我娘给您炖了一只山鸡,做了点腊肉,让您好好补一补。”方明回答道。
“这可绝对不行!你赶快拿回去,我是不会吃的。”梁家骧双手向外推,拒绝接受。
在这连玉米面都吃不上的年月,梁家骧知道这炖肉的分量。
这得花多少钱,得用多少斤粮食,多少个月的工分才能换来的奢侈品,自己怎么能下得去口。
再说与人家非亲非故,人家又是抢救自己,又是给自己买粮,已经麻烦的太多太多了,也许连自己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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