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不许她再往前送,辞别了谢嘉柠回了流云院。
她自回京就一直病着,虽说好的差不多了,却到底体虚,走了这么一大圈,实在累了,洗漱了一番就睡了。
她这一觉睡的极沉极香,一觉醒来只觉浑身舒畅,兀自依恋着被窝不想动弹,半晌才懒洋洋叫了声黍秀。
黍秀迈着轻巧的步子进了房间,打起层层叠叠的螺帐,轻声道,“姑娘快起吧,四表少爷来了有一会了,吩咐奴婢不许扰了姑娘睡觉,奴婢只得将四表少爷安排在花厅里喝茶”。
这样的事,上辈子时常有,仇希音既不惊讶也不慌张,不紧不慢的换了衣裳,梳洗妥当才去了花厅。
谢嘉树坐在窗边的圈椅上拿着一本书看着,听见动静抬起头,见是她起身揖手,“三表妹”。
仇希音还礼,“劳四表哥久等了”。
谢嘉树打量了她一眼,一张小脸板正而严肃,“三表妹病后初愈,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我等一会无妨的”。
仇希音就朝他甜甜一笑,“表哥请坐,不要客气”。
谢嘉树此时还没有日后与她的熟稔与默契,坐下后见仇希音不说话只笑盈盈的看着他,局促动了动膝头,开口,“小叔要你画一幅画给他瞧,你画了没有?”
仇希音这才想起来谢探微还给她布置了这样一个任务!
谢嘉树见她迟疑只当她心中害怕,安慰道,“小叔只是要瞧瞧你画的怎么样,你不必害怕,随意画一画就好”。
你讲的倒轻松,她一个学画学了二十多年的人要装一个八岁的孩童画出一幅画来,既不能表现太过让谢探微怀疑,也不能藏拙藏的太深让谢探微以为她是个蠢材,毫无灵性可言,谈何容易?
谢嘉树见她依旧迟疑,提议道,“前面凉亭外的梅树和竹子都是十分简单易如画之物,画的好也可出彩,不如去画那个?”
仇希音见他一副准备全程陪同的样子,头更大了,她本来就不大能把握的好火候,再被他那双重瞳一盯,说不定手都要抖啊!
“我,我还是自己画吧,若是经了表哥指点,说不定小舅舅要说我投机取巧的”。
谢嘉树和仇希音在一起时,十分的好讲话,听了就点点头,想了好一会才道,“天天打双陆也没意思,我见你中午睡的好,想是上午和二姐、三姐一起逛园子的缘故,不如我陪你去后花园走走,这样你晚上也能睡的好”。
他说话时,语气十分不自然,舌头都有点打结,显是十分不习惯这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仇希音听了心头软的一塌糊涂,灿然笑道,“那敢情好!我经常听四妹妹说谢家的宅子怎样怎样的好,到现在还一直没机会好好逛逛呢!”
仇希音灿烂的笑容和欣喜的语气让谢嘉树也高兴了起来,他难得的显出丝孩子气,伸手就去抓仇希音的手,“那我们快点,马上太阳就下山了”。
仇希音忙往回缩了缩手,谢嘉树向来眼神好,仇希音缩的很快,他却已经瞧见了她手背上的伤,眸色顿时一暗,严肃开口,“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