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有如烈火烘烤,五内俱焚,额头双鬓脸颊开始冒汗,而体内炙烧之感分毫未减。不多时,我已汗流浃背,轻柔的白衫紧紧裹在身上,脑中一阵阵胀痛眩晕,似被塞入了一枚正在冒烟的炮仗,不停地在爆破的边缘试探徘徊。
“糟糕,她好像撑不住了!”阳古急急道,拍拳握手声,和着焦躁的踱步声,使我愈发难以忍受。
一股冰冷的气息自体外而来,注入我头顶的百会穴,在体内游走,化解那些炙热。我体内的气息似乎被驯化,逐渐乖顺。
“青冥?”我眼皮动了动,是他么?
“别睁眼!”青冥低沉的声音微微颤抖:“出!”
一股强大的力气自后背推来,我难以承受,瞬间往前一扑。那力气似乎过大,生生将我推入某一种物体之中,隐约能嗅出些血腥。
我动弹不得,只听得背后有重物侧倒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我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如同被镶在铜镜上的雕花,深嵌在那方融着桑影鲜血的奇异空间中。
这是,灵体出窍了?我思忖道,疑惑地看向她。
“阿练,”桑影点点头,郑重其事地看着我,完全不见平时的蛮横胡闹:“我稍后会吸出你灵体中的莹目珠,你千万忍住!”
转而与其一顿,又道:“阳古,莹目珠一旦离体,你便全力御火,析出萤火芝,还其本来模样!”
“青冥公子,”桑影叮嘱道,看向我身后:“稍后萤火芝还原之际,魔火会焚毁先前宿主。我负责阿练灵体,你千万守好阿练本体。”
来了!我在心里叹道,闭了眼。
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对面而来,四肢发胀,吸力似乎受到某种诏令一般,逐渐集中在我的双目之中。我眼皮肿胀,发痒,随即便是如刀割一般的疼。
要忍住!紧攥手心,我告诫自己:不能功亏一篑!
千刀万剐一般,有滚烫的液体自眼睑而出。眼皮裂缝频出,想必已然皮开肉绽。我疼得抽了好几口冷气,听得一阵“滋滋”声,如水滴火焰,又如火铁入水一般。双目开始不受控制地在眼眶内活动,逐渐加速旋转,似乎也要离体而去,眼内血肉模糊,剧痛连连。
“不能晕!”我咬紧了牙关,将手指掐入掌心之中,反复地提醒自己。
“阿练!”青冥冷漠的声音十分悲伤。
他素来心性坚韧,如此唤我,想来场面很是惨烈。
我想笑笑,却没有一丝气力。这奇葩的体质,忒丢人了!
所有的灵力均凝聚于目,我濒临虚脱,许是长久未曾碰过荤食了。失了味窍,食欲也便淡了。仙界灵力充沛,未曾察觉异样,如今,却是晚了。
双目似乎渐渐脱离血肉,借着吸力不断往外挤压。眼眶肿痛,眼底却逐渐空落,剧痛搅得我意识混乱,大脑一片空白,我双唇紧咬,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当初割眼之痛,与现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模模糊糊地想,天意弄人,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会失去。
只是,可惜了洛齐的一番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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