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便又日夜兼程地赶往西南。为了避免引起人界骚乱,我们都是在夜晚御风而行,白日里,则状如凡人一般,策马奔腾。
这日,日头高悬,火伞高张,人饥马渴,我们暂于树荫下憩息。
阳古和我张罗着给大伙儿准备吃食。人界不比仙界灵气充沛,众人自那日狂欢后,又不思饮食,个个面黄肌瘦,憔悴不堪。
“女人还是吃肉好。瞧,小师妹看着多水灵!”阳古递给我一块野鸡肉,又随手扯下两块,依次递给千浅和素玉。
我抓着鸡肉,豪迈地撕扯,听到阳古夸我,配合着抛了个媚眼给那两位姐姐。虽食不知味,但冲着肉香味,也假装吃得很香,同时不忘拉仙女儿下水:“师姐,你当真不尝尝,你瞧瞧自个儿,面如菜色,平白辜负了你这般美貌!”
千浅瞥了瞥一旁专注烤肉的青冥,顺从地接过肉来,一丝丝地撕下来,再慢悠悠喂进嘴里。
素玉还是摆摆手:“阿练姑娘,可否借你水珠一用。我和洛齐这一路,离不得水。”
我瞄了瞄靠在树干上不发一言,脸色灰白的洛齐,隔空捏了几个大碗,大方地取出纳水珠放满水,玩笑道:“难不成你们是鱼?”
素玉笑笑,优雅地一手遮面,一手端碗,喝起水来。
将水碗隔空移至洛齐面前,他无力地笑笑,双手捧碗,也小口小口地喝水。
这两人,怎生瞧着恁地般配。
我心中不爽,便气沉丹田,河东狮吼道:“多鴖,死哪儿去了?”
“来了来了。”远处半空中出现一个绿点。
“小师妹,你那水可是用之不竭?”阳古黑乎乎油腻腻的手端着碗,恋恋不舍地瞧着碗底的那几滴水渍。
“这可是瑶池圣水,”我提醒道:“要是我都取走了,王母不生扒了我的皮?”
青冥点点头:“你虽冒险,但也不是鲁莽愚钝之人,还算知道好歹。”
素玉放下碗,忧心忡忡:“相传浮土兽会土遁,善匿藏,世人从未得观其真颜,不知雌雄及形状。纵然近在眼前,我等该如何辨认?”
“车到山前必有路,”洛齐用袖袍沾沾嘴角,淡然道:“素玉仙子不必忧心。”
千浅拿着牙签大小的肉丝,闻言也眉头紧蹙:“相传浮土兽一怒而山崩地裂,浮土迁山只在翻云覆雨间,如此暴戾之物,怎会被尊为人界至宝?”
阳古看着碗底的水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师姐,凡事必有因果,我等只管捕捉,想那么多作甚。”
说话间,多鴖呼哧呼哧地歇在我面前。
我将水递至它面前,有些不满:“怎生飞得那么慢?该减肥了!”
多鴖喝足了水,打了个饱嗝儿,将长喙戳进我的耳朵,低声道:“练练,一丈之外有异象。”
我拍了拍它的脑袋:“好好说话!”尖着嗓子差点没把我耳朵震破。
“田地干旱如龟裂,日光灼人。除外我等,四周不见人烟。有何异象?”千浅放下水碗,凝神朝四周望去,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