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自藏书阁而来,怎会一头大汗?”她有些诧异:“藏书阁莫非还能打斗?”
“自然不能。”我笑道,将头偏了过去,任她擦拭。
我练习化形之术,本不欲人知。藏书阁地处偏远,有专神守候,常人难进,是练习化形的绝佳之地。至于效果,还得改日去桐玉殿试试才知。
我日日前往藏书阁勤学修练,并未如先前般觉着枯燥无聊。若说我此前的努力是形势所逼,无奈之举,但自偷听楚云之事后,我便发自心底地想要多学本领。殿中姐妹如此信任我,依赖我,我须得更加强大,才能在需要之时,保护她们。
“凌云姐姐,你这手巾清香怡人,熏了何香?”我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一同往里走。
“不过是些花香,你若喜欢,回头我送些过来。”她收了手巾,随我一同进殿。
“凌云姐姐,你一直欲言又止,是有话要说么?”我坐在榻上,瞧她为难模样,便主动提及,解她难言之隐。
我既隐身,自然不能道破,免得往后大伙儿唯恐我隐身探听甚么,言行不再自在。
她勉力笑笑,正欲开口,梦香匆匆赶来:“姑娘,南宫护法登门,求见姑娘。”
我慌忙起身,带着凌云梦香出殿相迎。
“少主!”南宫护法乍一见面,便躬身作揖。
南宫护法平素与父君寸步不离,如今单独前来,还恁地客气生分,不免让我惶恐。
赶紧扶起他,我又拜了拜:“南宫伯伯此举,折煞白练了。”
“少主,我有要事相告。”南宫护法瞥了瞥凌云梦香:“此事不宜张扬。”
梦香二人乖觉地福身,得体告退。
“伯伯直言。”我请他上座,斟了茶双手递给他。
他摆摆手,苦笑道:“少主,对我等下人都尊敬非常,为何对神君那般无礼?”
放下茶杯,我面色尴尬,不置一词。那日与父君吵闹,我再也未去守正殿问安探望。
“我等知少主是将神君视作至亲,才那般恃宠而骄。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继续道:“神君日日忧心,时常感叹,说父女方相认相聚不过寸许光阴,便又生分至今。”
我默了默,想起初见至今,他确实待我不似他人,甚是宽厚,一味纵容。
“神君掌帝之后苑,握九部之地,守仙界之安,你道他如何得天帝器重青睐,左右不过他执法严苛,铁面公正。少主所提之要求,作为父亲而言,固然无不当之处。作为帝之管家,却全是不情之请。情理难两全,少主如今执掌归兮殿,可能体会?”
经历了初云之事,我又何尝不知。
放下茶杯,我诚挚坦言:“原是白练任性,我这就前往守正殿,向父君请罪。”
守正殿。
父君不在,清霜将我引进偏殿。上次书房模样的,是西偏殿。此殿的布置,与之迥然不同。
东偏殿中,水木清华,曲径通幽。假山耸立,水气缭绕。树木掩映,花草盎然。我目不暇接,赞叹不已,昆仑宫竟有此等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