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柳枝环,怀揣一醉欢,我大大咧咧地踏入了桐玉殿,一进殿便屏退了众人。
白衣仙婢们面面相觑,鱼贯退出。
我懒得理会她们临走前心照不宣的掩口而笑,只往那藤椅上一躺,瞥了那一人一鸟道:“我有酒,也有故事,要不要来一点?”
“我这里有倾颜。”洛齐穿戴整齐,又换上了碧绿长袍。
“又学我的冥哥哥!”我咕哝一句,扔了个白眼给他,掏出袖兜里的一醉欢:“倾颜哪有这个过瘾?”
他笑笑,不置可否,在对面坐下,笑着觑我:“似乎还少了点甚么。”
我转了转眼珠,假装没看到他那促狭的笑,只看向站在一旁的别扭的多鴖,招呼道:“喂,绿毛,不过来?”
多鴖果不其然地炸毛了:“绿帽?谁是绿帽?”
“喏!”我下巴朝它一扬,面色无辜:“要不然还有谁!”
“白练!”那死鸟咬牙切齿地飞过来,我慌忙躲在洛齐背后,用宽大的袖袍遮住自己。
“洛齐,你让开!”那死鸟死追不放,在空中扑腾,眼中似要冒出火来:“白练,你有本事跑,没本事出来啊!”
“没本事,就没本事。”我伸出一个鬼脸,不怀好意道:“你有本事就喷我呀!”
“你!”它气结,悬在空中,凶狠地盯着我:“薄情寡性!”
薄情寡性?我正待问个明白,那双绿豆眼滴溜溜转个不停,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转身飞出,余音回荡:“白练非礼了,白练洛齐煮饭了!”
我……
方才,我为什么不捏死它?!
我甩开抓着的绿底褐纹的袖袍,气闷地坐在一旁。
洛齐也不言语,只拿了一个油纸包递给我。
一切的郁闷在美味面前那都不是事儿,埋头啃了好几个鸡翅,我才不解地看向他:“多鴖为何如此仇视我?”
“仇视倒不至于,”他修长白皙的手拢了袖口,拿出两个琉璃杯,缓缓斟酒:“左右不过赌气罢了。”
“好端端地,它赌甚么气?”我仍是一头雾水。
他顿了顿,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半晌,才无奈地摇摇头:“我就知道,与你这无心无肺之人计较,实乃自讨苦吃。”
我更加不明白了,只恶狠狠地盯着他,威胁似的用力地扯着鸡翅。
“上次天帝圣诞,它想要去寻我,你切断了与它的灵犀线后,踪迹全无。”他抬眸,幽幽看我。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眼,垂首继续撕扯鸡翅。
彼时我是翼狐真身,又元气大伤,哪里由得自己。切断灵犀线,逃离昆仑宫,并非我所愿。
斟了酒,他又为我斟了杯茶,徐徐说道:“之后你我,还有阳古下界收集神草。你我在招摇山争执,你负气离开,也未带走它。几年方才回界,一回界又闭关十月,不愿见人。它自是有些情绪。”
将鸡翅放置一旁,唤来天水净了手,我再无半点食欲。
“一醉欢后劲太猛,”见我闷闷地连喝了好几口一醉欢,已有醉意,洛齐忙将酒杯换下,斟满倾颜。
倾颜名副其实,其气袅袅,暗含幽香,其色微粉带红,如美人醉后倾世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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