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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师傅,我终于可以出去玩了!刚刚你打我,又划伤我鼻子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我激动的拉住顾久夏的手,却发现一向和颜悦色的他此时却露出一副少有的严肃模样,看着我的眼神里也有种淡淡的哀伤,而后说出的话更是冲淡了我所有的欣喜。
"琅华,我今天之所以不像往常一样收手是因为我要离开了。我要教你的最后一课便是不要轻信他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越是亲近的人才越能轻而易举的置你于死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告别震惊了。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呀,离开去哪里?"我急切的追问道。
顾久夏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为我挑拣落在发丝里的槐花。
"当然是去往想去的地方。怎么,刚不是还说让我以后不要再打你了,现在我决定不再打你了却又舍不得了?"
"我不让你打我又不是让你走。是不是因为我早上熬的粥太难吃了呀,以后我会好好去做,不会再熬糊了!同时也专心练习琴棋书画和剑法,绝对不再偷懒了行不行?"
顾久夏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无限伤感的望向姑姑,姑姑却面无表情的回望着他。
"姑姑,你快跟师傅说说呀。别让他走!"
片刻的沉默。
"琅华,你记住,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假的。"
"啊?什么呀姑姑,我让你挽留师傅!"
"走了就别再回来。从此我们生死无关。"姑姑冷冷的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别走呀姑姑……"我看着她的背影很是无奈。
我一直觉得姑姑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比如她虽然在山中捡我回来又辛辛苦苦的养育了我,却甚是讨厌我唤她娘亲。小时候我总是拉着她的衣角边哭边叫娘亲,为此两只小手没少挨打。
"师傅,你别在意。姑姑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别走了师傅,你想去的地方不就是姑姑身边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顾久夏收回跟随姑姑的目光,"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呀,你姑姑有她想去的地方。"说完飞身跃上老槐树饮起酒来。
看着顾久夏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十分心疼。虽说他每天除了喝酒练剑就是打我,但长的却是十分英俊,用起无上剑法来更是有一股无法言说的仙侠之风。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从未见过圣医族有哪个男子比他更俊朗飘逸。而且他打我只是为了督促我好好学习琴棋书画与剑法,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对我还是十分宠爱的。
想来这么多年里他一直死心塌地的钟意于姑姑,而姑姑从未给过他想要的回应。此时突然要走,想必是心灰意冷了吧。
飞身坐在他身旁,自认为露出了倾城倾国的笑容。
"师傅,你觉得我美吗?"
顾久夏仰头饮下一口烈酒,微风拂过,槐花飞落。
"你若是不美便好了。"
"嗯?"我愣了一下,又朝顾久夏的肩膀靠了靠,"师傅,你别伤心了。你伤心我也伤心,我这么美,又是你的爱徒,你忍心我难过吗?"
顾久夏苦笑一声,继续饮酒。我低下头来黯然失落,过去的十八年里我从未见他如此伤心难过。我印象中的师傅该是"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思索间突然被他拉着飞身树下,我反应不及,脚下一时没有站稳,他竟温柔的把我拥入怀里。
"怎么了师傅?"我抬头望着他,不解而又焦急的问道。
滴滴温热的泪水划过他的脸庞,又裹挟着空气中轻浅的凉意落在我的脸上。还未等到师傅的回答,我后颈被沉重一击,渐渐失去了意识。倒下之前模模糊糊的听到顾久夏唤我的名字,问我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