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要看下头的床板,须得钻到床底下向上看,这个地方的确很隐蔽,一般人很少会查到。
“床板背面的确没看,如今且把床翻过来看看。”梁景说。
若说这宫里死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何况刘胡死得很直白,明显就是自缢身亡的。
但梁景就是觉得这件事蹊跷,他想弄清楚刘胡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尽。
随后梁景叫了两个太监进屋,把床翻了过来。
床板背面处理得有些粗糙,连漆都没上。
但在中间的位置红黑墨水交替写画,似乎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又在上头画了八卦图镇着。
四个方位还有钉过的痕迹,但是都不够深,没有穿透床板。
“你猜对了。”梁景说,“他果然还想着别的法子,但这个名字已经模糊不清了,怎么会这样?”
“现在推断来看,刘胡应该是自认为被恶鬼纠缠,所以想了很多法子来驱鬼避邪。
但如果依照现有的情形来看,他应该是成功了。
这上面有订过桃木钉的痕迹,但是已经被取了下去,而且画的八卦及人名也被水擦拭过了。
说明这些东西已经用不到了,因为那些赤小豆因为嵌在床缝里不好取,所以他也就没往外拿。”薛姮照仔细查看过后说,“还有这床板上明显有粘过符纸又撕掉的痕迹。
一切都显示着他所畏惧的东西已经消散,用不着再驱邪了。”
“难道不会是因为他太绝望了,所以才把这些东西在临死前毁掉吗?怕死之后被人看见。”梁景提出了不同意见。
“应该不是,”薛姮照说,“被撕掉的纸边和桃木钉留下的凹痕里已经积了尘土,可见他这样做已经有些时候了。”
“那就更说不通了,既然他害怕的东西已经消失了,他就应该高枕无忧才是。况且前途正好,为什么好端端地去死?”梁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啊,这还真是叫人想不通,我们知道的太有限了。”薛姮照说,“不知道这位刘公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梁景又沉默了片刻,对薛姮照说:“你能推导出这些已经很难得了,如果以后我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说不定会把这个谜底揭开。”
“梁总管缜密细心,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薛姮照微微笑着说。
“我叫两个人送你回去。”梁景说,“这一次是我欠了你人情,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也可以开口。”
“多谢梁总管,那奴婢告退了。”薛照说着屈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在低矮的屋子里待久了,薛姮照到外面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方才她并没有对梁景和盘托出,事实上她已经猜到了刘胡极有可能的死因。
但是她选择了隐瞒,推说自己猜测不出来。
她抬头看着一碧如洗的蓝天,面上的神情沉静如水。
一群鸽子从她的头顶飞过,洁白的羽毛在晴明中闪着光。
树梢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天太旱了,需要一场雨。
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