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前几天的晚上婆婆去了一趟公公的书房,回来就病了。紧接着公公处置书房服侍的丫鬟,今儿一早却发现人不见了,柴房的门锁得好好的,人却不见了,偏满府地找却没找到。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糟心事。
韩靖越那边就不如女眷这边热闹了,别看韩靖越年轻,是晚辈,却是一身煞气,积威甚重。他冷着脸往那一坐,就是林崇庭这个做岳父的都有些发怵,而且他还端着呢,拉不下架子先找韩靖越说话。
韩靖越其实也紧张,他是真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说从军打仗?说刑讯审案?满屋子的书生,不吓着他们才怪呢。
好在还有林崇渊和三叔公,林崇渊虽然也是个文官,但他去过很多地方,由此打开话题,但他很快发现无论他说什么地方,侄女婿都能接上,只是他说那地的名胜风景,侄女婿就说地势地形,他说此地有什么特产小吃,侄女婿就说有什么山什么河。就这样两人居然还能聊下去,还不耽误林崇渊对韩靖越的欣赏。
林崇渊是真的很欣赏这个侄女婿,觉得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而且为人沉稳能镇得住场。别说林家年轻一辈了,就是一向自视甚高的他都自愧不如,难怪能掌着禁骑司,连腿废了圣上都没想把他换下。
三叔公就没什么顾忌了,他就是个老农,也没想要打秋风,你身份再高,我也不求着你。
在他眼里韩靖越就是他侄孙女的相公,这个侄孙女婿虽然人冷话少,但对九音丫头还是挺好的,九音就提了一句,他就帮东林弄了个国子监的名额,可见对九音丫头很重视,也没瞧不起这边的亲戚。
在三叔公看来这就很好。
“孙女婿,东林的事让你费心了。”人家帮了大忙,自然该感谢,三叔公可不是不懂礼的人,“东林,你也过来谢谢你妹夫。”
林东林赶紧站起来施礼,韩靖越哪能受他的礼?他年岁虽然大些,但林东林是他媳妇的堂兄,他也得称兄,“大舅兄不可,一家人不用客气。”
三叔公却道:“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他谢你是该的。就算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应该?帮了是人情不帮是本分,做人要是不懂得感恩那跟畜生有什么不同?”
“进了国子监之后,要好生读书,好生和同窗相处,不许搞什么歪门邪道,更不许打着你妹夫的名号,你要是敢给我起什么花花肠子,你爷我亲自上京收拾你。还有东山,你也一样。”
林东林和林东山连称不敢。
虽然三叔公教训孙子,但侯府四兄弟却表情各异,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三老爷林崇松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今儿到大房来目的还真不纯,他是被夫人逼着过来的。他的长子啸哥儿今年十五了,在读书上的天分比他还不如,打去年开始就死活不愿意去学堂念书了,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没有用。
今儿侄女婿陪着侄女回门,他是想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把长子弄进禁骑司当差,他自己没本事,二哥只会让等着,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世子还想调职呢,真有好差事也落不到他儿子头上。总不能真让长子跟着舅兄去学做生意?
大老爷林崇康倒不是为了儿子,他的嫡子还小呢,他是为了打听消息的。确切的说是一桩案子,是别人求到他这里的,操心费就给三千两。
最尴尬的便是林崇庭了,什么“做人要是不懂得感恩那跟畜生有什么不同”,他老觉得是说他的。
当初他是被发配到漠北的,自然得服役,是因为娶了金蓁蓁,他老丈人从中周旋他才从兵役中脱身出来------
嘿,他们的感觉还真对!三叔公那番话不仅是说给两个孙子听的,也是说给四个侄子听的。人人心里一杆秤,侯府的所为太寒人心了,他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