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侯爷,妾身让您操心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我夫妻一体,什么操心不操心的。”林崇庭嗔怪,又安慰她,“你呀,急什么?有我呢。”
江氏忙给长女使眼色,示意她出去。
林淑颖也知道爹娘这是有话要说,忙行了个礼避了出去,临出门扭头看了娘一眼,眼底满是担忧。
长女一出去江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侯爷,妾身心里难受!颖姐儿,我可怜的颖姐儿啊!”
林崇庭想起香兰回禀的话,脸色也不好看,狠狠的骂了一句,“这个孽障!”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要想收拾她,的确有办法,禁足,罚抄女戒,跪祠堂,动家法,可他还指望那个死丫头乖乖嫁到威武候府去,这些惩罚便一个都不能用。若是激起她的逆反,不更加得不偿失吗?
打老鼠伤玉瓶,他现在就是这般憋气。除了答应她的要求,他是一点别的法子都没有。
江氏听他这样说心都凉了,侯爷这是暗示她答应那个贱丫头的要求啊!
罢了,罢了,都到这地步了,东西肯定保不住了,她何必再和侯爷争执伤了夫妻情分,还不如她主动一些,侯爷心里愧疚,才能多念着她们母女几分。
“侯爷,妾身想过了,还是答应音姐儿吧------”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林崇庭果然十分欣慰,“还是夫人深明大义。”又安慰她,“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颖姐儿的,还有彤姐儿,她们姐俩的嫁妆我私底下补贴三万两,一会我就让林春送过来。”
有那五万两在前,三万两算什么?江氏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不过想想两个女儿六万两,心里才稍好受些,感激道:“妾身替两个丫头谢谢侯爷了。”
林崇庭脸一本,佯气道:“颖姐儿和彤姐儿也是我的闺女。”
江氏,“只要孩子们好,妾身怎样都无所谓。”
林崇庭拍拍她,“我知道,你我半辈子夫妻,你还不了解我吗?”顿了一下,“她要什么,你先答应着。你且等着吧,等她进了威武候府的大门,孤身无靠,还不是回头要来寻娘家助力?那个时候------”还不是你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他虽没说出来,江氏却懂,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侯爷站在她这边,一切都好办。她甚至心里盼着金九音继续蹦跶,闹得越厉害,侯爷越厌弃,待将来她秋后算账才越顺利。她拿了颖姐儿多少嫁妆,她定要让她全都吐出来。
这么一想,江氏的精神倒好了许多。
林崇庭离开,林淑颖才得以进了内室,她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鼻子一酸跪在了床前,“娘,女儿不孝,都是因为女儿才累得娘吃了这么多的气。”她带着哭腔,内疚极了。
“颖姐儿不哭,娘没事。”江氏摸了长女的头。
“娘!”林淑颖把脸放在江氏的手上,“娘,要不算了吧,不退婚了,就让我嫁到威武候府去吧。”
“不行!”江氏顿时急了。
林淑颖有些傻眼了,不明白娘为什么这样生气,“娘。”
看着长女无措的神情,江氏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你个傻孩子,为了你,别说吃气,就是要了娘的命,娘都乐意。这婚必须推,娘是不会看着你跳火坑的。”
“娘,可是,四妹妹------”
“她怎么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江氏的脸特别冷漠,“漠北苦寒,她在那边能过什么好日子?接她回京享受荣华富贵已经对得起她了,不过是替嫁,威武候府可是难得的高门,她一个个小蛮女有什么不满的?”
“更何况她还要了你的嫁妆,颖姐儿,你记住,你没有对不起她,侯府也没有对不起她。”
这番话可谓是疾言厉色,林淑颖有些懵,张了张嘴,最终道:“娘,女儿知道了。”
想到长女素来懂事,江氏又有些不忍,柔声对她道:“退了婚你也不要害怕,你的前程爹娘已经帮你打算好了。”
顿了下,她还是透露了一二,“你表哥------”
林淑颖更懵了,“娘,舅家几位表哥不都成婚了么?”
“不是你舅家的。”江氏嘴角浮上笑意,压低声音,道:“你姑母家的,你大皇子表哥。”
林淑颖却吓得脸色苍白,“娘,您,您让我做妾?”震惊又慌乱。
江氏心疼坏了,连忙解释,“不是,不是,颖姐儿你听娘说。”她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把她爹的谋算全都告诉了她,“你爹呀,最疼的就是你。怎么样,这下放心了?”
林淑颖脸儿一红,大皇子表哥她自然是见过的。这位皇家表哥相貌极好,丰神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对她们说话却是和气,还有那双深邃却又锐利的眼睛,给人无形的压力,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少女怀春的时候,林淑颖也曾憧憬过若能嫁得大皇子表哥这样的夫婿该是何等美满。只是大皇子已经大婚,对她来说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现在------林淑颖的脸儿更红了。
看到长女的娇态,江氏嘴角的笑意也不由加深了,只要她的颖姐儿能进了大皇子府,一切都是值得的。
嫁妆单子又一次送到衡芜院,金九音看到她点名要的全都在上头,不由哂笑了一声。这位侯夫人啊,是属毛驴的吧?抽一鞭子走一步,她若不要她就不给,跟挤牙膏似的,忒烦人了。哪里有一开始就爽快全给她,她还能念她一句好,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给她留几样。
“桃花,把咱的嫁妆单子拿过来,对一对,看还少什么?”
“哎!”桃花大声应着,果然拿出了一份嫁妆单子,和沉鱼两人一五一十地对了起来。
香兰惊呆了,难怪四小姐上次知道缺了什么,原来她有二小姐的嫁妆单子。她怎么会有?要知道二小姐的嫁妆单子连侯爷和二小姐自己都没看过,只夫人一个人知道,她帮着誊抄也只知道部分。
九音是怎么知道的?做一回梁上君子呗,偷回来誊抄一份再悄悄送回去,也就费了她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夜深人静,又是内宅,谁发现得了?
“姑娘,对清楚了,少了一张拔步床,其他的都对。”
“拔步床啊!”金九音拖长腔调,香兰的心又跟着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她发脾气。
“算了,拔步床都是爹娘亲手给女儿准备的,就给颖堂姐留着吧,也是二婶的一片慈母之心。唉,谁让我命苦早早没了娘呢?要不然也有人给我准备拔步床。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不爱抢别人的东西。”
又看向香兰,“让你们夫人费心了。”金九音潇洒地弹了弹嫁妆单子,“给你们夫人带句话,就说侄女我谢谢她了。”
香兰如释重负,“是,奴婢遵命。”
没想到香兰刚走,林淑颖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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