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隐隐感到不安,我说:“师妹,先别取笑我了,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师妹说:“还有什么事,比取笑你更重要的。”
我说:“找师父。”
师妹不解:“为什么要找师父?”
我说:“师父可能已经回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未像此刻这样紧张过。
下山时的那种预感,也从未像今天这般强烈过。
然后,我和师妹跑遍了狮安山,没有找到师父。
雨,依然在下。不大,却冷人心。
师妹说:“师哥,师父一定在和我们开玩笑,对不对?师父不会抛下我们的,师父肯定是下山去了,说不定到晚上,他就回来了呢。”
师妹说完这些话,我就看到了她眼角的雨水。显然,这些话连她自己也不信。
我知道,这一次,师父是真的丢了……
师父说,在他死去的前一日,就会将掌门之位传给我。
师父向来说话算数。
昨天,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
师妹说:“师哥,这是为什么?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
这一次,我看不见。
师父死了,再也没有人跟我抢师妹,可是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
师父死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下山,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很难过?
这个老家伙,让你跟我抢师妹,让你逼我背书,让你和我抢肉,现在遭报应了吧,哈哈。
我跪在雨中,泪无葬身之地。
师妹突然脸色发白,昏倒过去。
我背着师妹,在雨中,一步,一步,格外沉。
……
师妹醒来后,见我坐在床边,师妹拉着我的手,说,师哥,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我握紧她冰凉的手,我说,是梦。
师妹咳嗽一声,问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我替她掖好被子,我说,快了。
师妹又沉沉地睡去,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但我知道,睡着,或许会好些。
时间渐渐有些晚了,窗外已灰了下来。
我呆坐在师妹的床边,看着她熟睡。
从今以后,狮安山只有两个人。
从今以后,狮安山只有一个男人。
我要扛起这一切。
这师父留下来的一切。
眼睛一难受,胃也有些难过。我这才想起,我和师妹,一整天没有吃东西。
我可以饿,但是师妹不可以。
正当我想着要起身弄点吃的时,师妹突然睁开眼,问我:“师哥,你饿不饿,我给你下面吃。”
我说:“好。”
师妹起身帮我做面,一边做面一边问我:“师哥,你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我说:“十八年前,师父给的。”
师妹问:“武功,剑谱,还是玩具?”
我说:“这条命。”
师妹说:“我很小气,没什么送你的,就给你下碗寿面吧。”
我说:“好。”
我和师妹吃着面,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汤里。
师妹问我,怎么了?
我说,一二三五六。
师妹不解。
我说,没事。
师妹吃了一口面,说她忘了放盐。
我说,刚刚好。
或许是眼泪的缘故吧。
这让我想起每次师父给我做面,都做得特别淡。
师父说他是为了省盐。
是啊,盐多贵啊,眼泪不要钱。
这一次哭的不是师妹,是我。
我和师妹吃到了很晚,当然,师父并没有回来。
我说:“师妹,不早了,睡吧。”
师妹说:“我想和你睡一个房间。”
我说:“好,这次你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