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
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并刑部尚书,同坐首位。
堂下只有寥寥几人,其中一人正是九皇子息泯,他身后还站着司金,旁的其他人。
雾濛濛上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九皇子,她冲他眨了眨眼,惹来少年一记冷哼。
了然,今个在堂上的,便是傲娇的九殿下。
雾濛濛出来之前,她在司火的伺候下,用烈酒将全身擦了一遍,此时正是清凉,头也没那么重,人也轻松许多。
但那一股子的酒味却是掩盖不住,她从九殿下身边经过,九殿下都轻轻皱起眉头。
婢女打扮的司火冲司木使了个眼色,可到底不好开口说话。
雾濛濛对堂上三位大人敛衽行礼,末了她又转身,对九殿下等人挨着见礼。
“啪”堂上一拍惊堂木,顾尚书率先开口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雾濛濛身子一颤,怯生生地望着顾尚书,活生生他欺负她一样。
她比划出手语,没想顾尚书发难道,“哼,本官让你报上名来,你同本官比划做甚,分明是藐视公堂!”
啧,她还没怎么样,这顾家的薄情寡义之徒就开始挤兑她了。
雾濛濛眨了下圆溜溜的大眼,转头看向大理寺卿秦大人,转而对他比划起来。
这等无视,顿叫顾尚书不满,他二度要拍惊堂木,不想秦大人的声音幽幽响起,“顾大人,本官区区不才,恰能看懂一二手语。”
顾尚书眉头一抖,“哦?”
秦大人看了雾濛濛一眼,继续道,“她已经说了,她姓雾,名濛濛,无父无母,从前乃是京郊一名小乞儿。”
这话语里的意思便十分耐人寻味,顾尚书皮笑肉不笑的道,“秦大人真是博学多才,连手语都会,倘使往后忽然不能说话了,看来那也是无碍的。”
夹中间的御史白中丞和气的笑了几声,正了正官帽道,“秦大人年少有为,自然是前途无量,顾尚书不知晓证人是个哑儿,也是情理之中。”
雾濛濛却不管堂上那三人打什么哈哈,她只是觉得有些发热,脸也开始发烫。
她微微低下头,悄悄用微凉的手摸了摸脸,让自己越发的清醒一些。
九殿下虽面无表情,也并未吭声,但他余光一直注视着雾濛濛,见她小脸薄粉,眸子晶亮,虽粉嫩粉嫩的很是可人,但到底不太正常。
九殿下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挥袖道,“三位大人要没吵够,本殿以为这三司会审该改到明日再论!”
顾尚书与白中丞同时看了他一眼,唯有秦大人对雾濛濛问道,“雾濛濛,于家被灭那日,你在哪?”
雾濛濛照实回答,“于家。”
秦大人又问,“你在于家干什么?”
雾濛濛有条不紊的比划道,“于家施舍我吃食和衣服,所以让我进府。”
旁的雾濛濛并不擅作主张的回答,她只等有人问才照此前九殿下准备的说辞说。
这当,白中丞耐不住开口了,“秦大人,这小哑儿都说了些什么?”
秦大人遂将雾濛濛的回答复述了一遍,接着顾尚书抢先问道,“于家为何要施舍你?京郊乞丐众多,怎的偏生就挑中了你?”
雾濛濛畏畏缩缩地瞄了顾尚书一眼,就是不打手语。
秦大人便道,“雾濛濛,此间都是朝廷重臣,且圣人也十分重视此事,你莫要有顾忌,尽管如实说便是,本官定然会为你做主。”
雾濛濛感激地看着秦大人,还冲他甜腻软糯地笑了。
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她就差没直接说,不待见姓顾的了。
她于是便对着秦大人,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根本没注意一边的九殿下凤眸微微发沉。
他就晓得她惯是个谄媚不要脸的,招供就招供,一直对着秦扶苏笑什么笑!
大理寺卿秦大人,名讳秦扶苏,出身京城四大家族的秦家,乃是当朝皇后的亲侄子。
雾濛濛一口气完,自然对于家拿她当于家小姑娘替死鬼这点也毫无隐瞒,完事她呼出口气,顿觉连呼吸都是烫人的。
她脑子有些发沉,这会站的久了,也有些难受。
站一边一直没吭声的司火冲的过去扶住她,对堂上的三人道,“三位大人,小哑儿此前身上带伤,这会伤势未愈,可否赐下锦杌子?”
这点小小的要求,连顾尚书都没意见。
雾濛濛坐下后,她对司火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还撑得住。
察觉到九殿下的视线,雾濛濛偏头过去,习惯地对他扬起了梨涡。
谁想,九殿下莫名其妙地横了她一眼,还倨傲地扭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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