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道:“大人,我也赞同长枪装配部队。短刀虽然锋利,但局限性太大,可在长枪兵的身上,再每人装配一把短刀,做为近身肉搏之用。”
段喜亮不由连连点头,“沧海大哥所言极是。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大人,只要装备齐全,儿郎们用心操练,我相信,再对战鞑子,咱们绝不会是这种结果。”
看着这一个个激动不已的军官们,李元庆不由苦笑,这些兔崽子,动动嘴皮子是容易,但若按他们说的,将士兵们装备齐全,那该要多少银子?
李元庆此时虽然有点家当,但麾下还有这么多人需要养活,自然不能把全部财力,全投入到军备中。
“此战,尔等回去可再仔细思量,取长补短,明日,咱们再进行议事。我希望,你们不只是能说出想法,还要有落实的办法。”
…………
散了会,李元庆一身疲惫。
若有足够的时间,供李元庆来操练,那李元庆又何必如此费心费神?
关键是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控在老奴手里,依照这般态势,李元庆又怎能这般从容?
练兵,是刻不容缓,但却必须等到广宁战事结束、全军搬去长生岛之后,眼下,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李元庆也必须要对广宁战事做出一些改变。
外面,窸窸窣窣的雪花已经飘个不停,虽然已经进了2月里,但这天气,并未有太多回暖的迹象。
近海深处的冰层虽然开始融化,但海边依然是一片僵硬。
李元庆眺望着被白雪覆盖的海面、天地,心中不由一阵神伤,也不知现在广宁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可惜,他现在只有不到700名战兵了,想要扑入战局,只能是‘飞蛾扑火’。
不过,辽地靠海的地方太多了,李元庆相信,只要能耐住性子,机会一定会再出现。
所以,李元庆并不急于返回广鹿岛,将雅尔海向朝廷报功,而是决定继续向辽西海域徘徊,寻找机会。
简单休整一夜,次日,船队继续向西而行,准备去东海堡一带,打听消息。
现在,李元庆部的粮草还很充足,驿站一战,又损失了一些人手,粮草便更为充足。
李元庆也直接给火兵下令,不论士兵还是水手,餐餐要管饱。
这种时候,也不能再顾及银子了。
一天之后,船队已经来到了辽西腹地,远远可以看到西边的陆地。
官沧海这时找到李元庆,低声汇报道:“大人,咱们这些战死儿郎们的尸体,恐怕,恐怕不能再放到船上了。”
李元庆不由眉头一皱,“走,去看看。”
两人乘小船来到后面存放尸体的大船,十几个士兵,正在此看守,看到李元庆和官沧海过来,他们赶忙行礼,看向李元庆的眼神,满是恭敬和感激。
官沧海叹息一声道:“大人,天气虽然很冷,但船舱里太闷热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天,这些儿郎们的尸体,就要开始腐烂了,到时,这艘船恐怕也……”
官沧海虽然没有说完,但李元庆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船上,如果失去了生命力,自然逃不过大自然的法则,尤其是船舱这种地方。
但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儿郎们腐烂,这却也是李元庆绝不能承受之痛。
“沧海,你有什么办法?”李元庆还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想把他麾下的好汉子们,带回长生岛安葬。
官沧海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大人,虽然下雪,但咱们没有冰块,即便有冰块,恐怕也……尤其是这种时候,一旦有了疫情,那可就不好办了。”
李元庆长叹一声,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若实在没有选择,那就把儿郎们的尸体烧了吧。但我一定要把他们的骨灰,带回长生岛安葬。”
官沧海赶忙单膝跪地,重重对李元庆磕了个头,“大人仁义。沧海代儿郎们谢过大人恩德。”
身边士兵们已经有人流下泪来,纷纷跪倒一地,“大人仁义,卑职等愿誓死为大人效死。”
李元庆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沧海,你现在就安排人,去海岸边收拾柴火吧。”
官沧海点点头,急急离去。
…………
夜晚,海岸边,熊熊的火光直冲云霄。
一旁,近千名汉子跪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很多人,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昨日还并肩作战、无比熟悉的战友们,今天却……
不过,大人已经给了他们的足够的荣耀和赏赐,这些战死的士兵们,不仅可以回到大人治下的长生岛安葬,而且,他们将每人获得十两白银的安家费,他们的妻小,也将由大人来养活。
“大海哥,你去吧。我一定会跟随大人,杀光所有鞑子。”眼见熟悉的身影渐渐被大火覆盖,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拼命磕头,额头上都磕出血来。
“亮子,安心上路吧。哥哥一定会跟随大人,杀光所有鞑子。”
“……”
李元庆的眼睛也已经被眼泪模糊,心中默念,“儿郎们,安息吧。你们今天的付出,早晚都会有回报。我大汉民族,绝不会就此继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