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毛文龙只得下令,船队继续前行。
没有水,而且逆风,士兵和水手们都是筋疲力尽,奇袭小分队遭遇到了出征以来最大的考验。
李元庆此时也不好受。
水是生命之源。
没有水,人的体力下降的格外厉害,仅是几天时间,李元庆的嘴上已经胀起了几个巨大的水泡。
而李元庆还是实职军官,有一些特殊的待遇,至于士兵们,那就更惨了,几天不喝水,甚至尿尿都尿不出来,这该是怎样的痛苦?
更可悲的是,老天爷也不开眼,六月的盛夏,居然连一滴雨都不下。
但环境虽然苦到了极限,但无论是士兵和军官,都甚少有人抱怨,对后金女真的仇恨,使得他们可以放下一切。
好在痛苦总是暂时的,六月二十三日,船队抵达了一个小岛,这岛名为猪岛,面积很小,没有守军,只有一个小村子,有充足的淡水资源。
船队登岸之后,村子里的几十户居民如临大敌,瞬间便逃跑的干净,却是留下不少牲畜,还有二十头牛。
毛文龙当即下令,宰杀全部耕牛牲畜,犒劳三军。
小分队瞬间军心大涨,多日来的苦涩和疲惫,瞬间消散,无论士兵还是军官,都大口喝水,大口吃肉,简直比过年还要畅快。
李元庆也是疯狂的补充着这些时日消耗的能量,并且,李元庆的麾下有一个新兵是渔民出身,在猪岛休整的这几日,李元庆仔细跟他讨教,学习捕鱼。
其实捕鱼这活很简单,此时正值盛夏,这里又地广人稀,也没有后世的过度捕捞,李元庆这种新手,很容易也就上手了。
眼见成果斐然,李元庆干脆中断了训练,令麾下所有士兵们,全都参与到捕鱼当中,收获不少。
毛文龙也没想到李元庆居然还有这本事,不由大为赞赏。
陈忠却笑道:“元庆这小子,本事多着呢。我看,由他来做这辎重总管,大家绝对后顾无忧。”
毛文龙却是一笑,一路走来,他显然更清楚李元庆的价值。
这小子看似不务正业,事实上,却处处替自己分忧,解决队伍的重大麻烦,这样的人,做辎重总管?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队伍在猪岛休整了七八天,七月初一,毛文龙决定继续出海,前往广鹿岛。
蔚蓝的大海上,碧波荡漾,经过了在猪岛的补充和修养,士兵们的精气神,又提高了一大截。
李元庆站在船头的甲板上,也是神清气爽。
奇袭小分队的过程虽有波折,但到了现在,声势已经起来,颇有锐不可当之势,到时再有刘爱塔部的加入,那更是如虎添翼。
自己费尽心机,踏上的这条大船,终于到了收获的时节了。
这些天,李元庆带麾下士兵们着实捕了不少鱼,供整支队伍五百来人吃上一月,都有余了。
中午,又是全鱼宴,鲜美的鱼汤味道,弥漫在四艘船上,让人只闻一闻,都有些胃口大开。
“哈哈,元庆,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哥俩喝一杯。”陈忠笑眯眯端着一个小酒壶,来到了李元庆身边。
这些时日,由于靠岸地点没有城市,队伍的酒,基本已经不多了,陈忠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壶,显然是想跟李元庆显摆。
李元庆也是大喜,这个时代,没有香烟,对于男人而言,酒是最好的伙伴了,也是最容易拉近男人之间距离的润滑剂。
“呵呵。陈大哥厚爱,小弟可就却之不恭了。”
陈忠大笑,“行了元庆,咱们哥俩谁跟谁啊。要不是你,哥哥也吃不到这么鲜美的鱼啊。来,走一个。”
陈忠大笑着把酒壶递给了李元庆。
李元庆也不客气,大笑着豪饮一口,“痛快。”
这时,李元庆麾下那个渔民士兵却是跑到了李元庆身边,有些惊恐的道:“李头,不好了,暴风雨要来了。”
“胡说。这日头在天上好好的,哪里来的暴风雨?”陈忠对海洋没有半点了解,不由大声呵斥道。
“王海,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李元庆小心安慰这个叫王海的渔民士兵道。
陈忠对其没有概念,但李元庆这些天跟随王海学习捕鱼,却是深深了解,这王海虽然只有二十岁,但自幼生活在海边,对海洋的习性,极为了解,他在这种时候,绝不会无的放矢。
王海忙道:“李头,常言道,六月天,娃娃脸。此时虽是七月,却也正到了这边海域的雨季。你看日头,光芒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盛了。我以前跟我爹来过这片海域捕鱼,有过经历,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不会错的。”
李元庆脸色也郑重起来,对陈忠道:“王海是个老实人,他不会说谎的。这件事,我们得马上禀报将军。”
陈忠见李元庆郑重,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刚要起身回到毛文龙坐船,这时,天空中忽然猛的划过一道凄厉的闪电,紧接着,毫无任何征兆,豆粒般的雨点,‘噼里啪啦’就从天空中疯狂砸下来。